057：雪落相思成灾（1）

间像是苍老了不少。

    ”父王……”

    “长歌……你恨我吗？”

    那个垂暮的老者睁着一双眸子直直的看着长歌，他一身明黄的袍子照射着他那布满皱纹的脸。

    长歌蹲在他的膝盖面前，缓缓的将头倾斜靠了过去，眼眸似星辰一般，笑笑之间“父王，长歌从未恨你”

    是啊，我恨的从来不是你，父王，那般夜夜蹲在锦绣宫角落哭泣的你，我如何能够恨你，我恨的不过是你的懦弱还有这早已经该毁灭的黎国宫殿啊。

    抚着膝盖上的女儿满头青丝，那入手丝滑一般的感觉让黎帝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你三哥喜欢你的宫女”

    长歌的身子微微一怔，这个看似懦弱无能的父亲或许并没有她们想象的这般无用。

    “宁相与太后可以算是青梅竹马，若是太后不曾嫁进宫中来，或许这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宁相膝下一子一女，宁兰就是端妃的闺名，而宁家还有一房女儿，宁相有意将庶女许配给未西，这几位皇儿之中，唯独他心胸广阔，重情重义，他若是能登基为王，你们这些兄妹，他必然不会赶尽杀绝。”

    抚着长歌的长发，黎帝缓缓的说着，那语态之中似乎有些犹如生命再见见消逝的味道，长歌心中一怔，父王这语气有几分交代身后事的味道。

    “我与你母亲相识于落英缤纷的江南小镇，我微服私访，路遇雷雨，避雨之时踏上画舫，那个时候你母亲正是江南小镇的采莲女，她回眸一笑，那雨幕之下，灼伤了我的眼，我以为我能够执着你母亲的手与她一同老去，可是，到头来我才发现，长歌，这个时候，即使你是九五之尊也总是有些事情你办不到的，例如生死，例如人心。”

    缓缓说着的黎帝眸子闭上，脑海之中却浮现太多的故事，想起那个初遇的时候，想起江南绽放的荷花。

    看着黎帝这样睡过去，长歌缓缓的起身走到锦绣宫门外，叶婉莹也不知道何时来到了锦绣宫门外，极为妃嫔之中，绿袖的身份自然是比不上其他几位，她站立在最后，眼神之中的焦急却是露的太过的明显。

    丽妃作为如今后宫身份最为尊崇的女人，她高高昂着头，乌云坠挽起在右侧，朱鹮玉佩凌绕，她淡淡一笑，直接走进锦绣宫之中，端妃看了一眼长歌也跟着走了进去。

    剩下叶婉莹和绿袖站立在原地。

    “三哥被罚禁足一个月”

    看了一眼绿袖，长歌牵着叶婉莹离开。

    绕过长廊，九曲回绕之间几乎让叶婉莹的脑袋转晕了，她甩开长歌的手，眉眸轻颦“长歌，你带我去哪？”

    “回你的寝宫。”

    叶婉莹咬住唇角，身子却是朝着锦绣宫的方向看去“我刚刚才从寝宫过来”

    “长歌，我想要那个位置。”未偶再盘辰。

    突然之间叶婉莹拉住长歌的衣袖，一双眸子熠熠生辉，长歌微微一怔“什么位置？”

    “我要做皇后”

    “婉莹，你变了”

    很多年前，那个笑起来没心没肺，总是有些夸张的少女，总是喜欢叽叽喳喳的闹着，却从来不喜欢权势这个东西。

    轻轻的抚着脸颊，侧过头，垂落的发丝挽起，眉如远黛，一颦一笑之间都是妩媚动人。

    叶婉莹低垂的脸颊之上带着淡淡的嘲弄“变了？如何是变了？长歌，我不是你，我只是叶家的养女，而你是高高在上的黎国公主，你只需要一伸手，甚至不用吩咐，就有前仆后继的人来恭维你，拿来你想要的东西？可是我有什么？我只能够靠自己的努力，明明是我先认识兄长的，可是兄长倒头来心中有的也不过是你一个人，长歌，你永远不会明白，你错过的是何等的真心？

    萧寒权倾天下，可是却独独对你上心，情之一物，谁又能说清楚。

    而你……永远不会知道？”

    叶婉莹的笑容之中带着几分恶意，她眉头轻佻“兄长曾经为你付出了什么？”

    她突然之间长袖捂住唇角，笑起来有些张狂，身侧的木槿一片片的从树上飞落，飞下的时候恰好飞到了她与长歌的中间，就犹如她们两个人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如何美好的东西，一旦有了裂隙，即使补好，也会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

    “那又如何？已经过去了。”

    “长歌，你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加无情，看似你最重感情，可是只有我清楚你何等自私。”

    叶婉莹低笑转身，她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傲，一如多年之前，那个明明笑起来很灿烂，可是却因为养女的身份永远无法融入叶家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