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黎国之中犹如蛀虫一般存在的因素会从一个外人口中得知。
她抬起头看着着从宫门之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冬日的阳光显得格外的温暖,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她淡淡的勾起唇角,她在这宫里足足已经四十多年了,她还记得她才进宫的时候,绿柳垂堤,花絮漫天,她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天真无邪,可是女人,一旦踏进这里,就会改变。
她还记得自己最初只是想要保住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可是到了现在,她已经变成了怎么一般的模样?
捂住的脸颊,狭长的指甲划过脸颊,带着微微泛冷的疼痛,她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青年,轻声说道“韩世子很聪明,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韩曦思索了片刻之后点点头,目光却是看向那个踏进慈宁宫的女子,眉眸清雅如画,举手抬足之间风范天然,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她徐徐的走到甄太后的身边。
甄太后的脸色微微一变,居然有些衰败的感觉,瞬间像是所有的生机抽离了她的身子,她缓慢的开口说道“是你吗?长歌”
“是的,祖母”
第一次长歌站立在甄太后的面前喊着她祖母,甄太后不住的说道“好,好,好……”
她想过很多种结果和可能,却没有想到是这个一直不喜欢的孙女亲手毁掉了黎国。
良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撕裂的沙哑“长歌,为何你要这样做?”她不明白,黎国的公主和亡国奴之间,长歌居然选择了后者。
“祖母,这偌大的黎宫就犹如蜘蛛盘根错节之下的网,一层层的将这个宫殿包围住,最终将阳光堵在了门外,再也进不来,我感到冷。”
她的眼神很清冽,看向甄太后的时候甚至没有丝毫的闪躲,甄太后在那样的目光之中怔怔了半响。
她想起多年前自己也是这样一幅样子,单纯而美丽,可是那个死在自己怀中的孩子改变了一切。
而长歌,是否也是一样。
她的眼神开始慢慢的黯淡下去,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离一般“你知道了你母妃逝去的真相?”
“祖母,你这般聪慧的女人如何不知道我葬这黎宫为的不过是为母妃陪葬,祖母,那一年你亲手将母妃推进池塘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母妃的感觉?就如祖母你如今一般?没有人可以救你。”
从看到长歌的那一眼,甄太后几乎就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或许这世间真有因果这东西,否则多年前种下的因,如今为何结果了。
她长叹一声,几乎是带着祈求一般的说道“长歌,哀家知道对不起你和你母妃,但是父王是真心爱着你母妃的,放过你父王吧。”
长歌的裙摆微微泛着涟漪,她缓步走到甄太后的身边,弯下身子,眉眸含笑,可是那双眸之中却看不到半分的笑意,她轻声的说道“祖母,那一年你推母妃下去的时候,我就躲在旁边,可是我不敢出声,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是什么样的心情,怎样的痛楚吗?失去至亲的人,母妃了解你至深,她一直不许我出来,她知道若是我出来,你一定会杀掉我,对吧?这么多年,一直以来你都非常讨厌我,却没有杀掉我,并非你对我还有一丝的亲情,而是因为你畏惧着朝暮阁,知道母妃已经不在了,若是我也不在了,朝暮阁必然不会罢休。”
长歌站立起身子,看着甄太后苍白的脸色,缓缓说道“祖母,即使我留下父王的性命,父王的身体也绝对支撑不了多久,难道你没有看出父王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她喟叹一声,心中却并没有多大的快乐,她以为葬送了这黎国宫殿,她会开心,可是到了如今,她才发现,原来仇恨多蒙蔽的心一点都不曾快乐。
“韩国十万大军兵临黎国城门之下,父王一心想要除掉萧家,可是未曾想过这黎国如今能够没有黎氏一族,却不能够没有镇守边疆,守卫整个黎国的萧家。”
甄太后颓然的坐倒椅子上,她没有想到韩国动作会如此的迅捷,萧寒镇守边关,名声斐然,天下无人敢进犯丝毫,如今韩国敢大势的行动,必然是萧家之中和韩国有了密谋。
“萧寒可知道他是将萧家这百年忠君爱国完全的颠覆了。”
甄太后带着最后一丝的祈望看向长歌,长歌柔柔一笑,笑容之中清冽无双“祖母,我该感谢您,传承自你这位曾经黎国第一美人的容貌,才能够让权倾黎国的大将军为我倾覆江山啊。”
最后这一句话毁掉了甄太后所有的希望,她颓然的坐立在椅子上,一双眼睛之中没有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