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碗筷,说道:“老头儿,有事就说吧。他是我们元帅,凡是我们能帮忙的,一定帮忙。”
“啊?恕老朽眼拙,还不知各位的尊姓大名呢!”
朱沐英说道:“不知道啊?我给你引……引见引见。这是我们元帅常……常茂,我们都是皇上驾前的大……大臣。我叫朱……朱沐英,那朱洪武是我……我干爹。”
老头儿一听,赶紧跪倒在地:“啊呀,原来你们都是国家的大臣,恕老朽不知之罪。”说罢,趴在地上,直磕响头。
常茂用手相搀:“我说老人家,快快请坐。”
“谢座。”老者起身,回归原位。
常茂又间:“老人家,你心中之事,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唉!”老头口打咳声,诉说起来,“各位非知。这个山村叫周家寨,我叫周善,在我膝前只有一女,名唤凤娘。不知为什么,近来她中了邪啦!虽经名医治疗,却也无济于事。为此,我心中烦闷哪!”
众弟兄一听,都觉得奇怪。常茂忙问:“什么,什么叫中邪?”
“唉,就是妖魔缠身啊!这个妖怪,经常到我宅子里来。弄得我女儿疯不疯、傻不傻,哭哭啼啼。你们说,我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儿?”
常茂又问:“那个妖魔是什么模样?”
“我不知道,家人见过。”
“是吗?你快把家人叫来,待我问问。”
“哎!”老头儿答应一声,走出客厅。
时间不长,周善把家人领来。家人吓得直打哆嗦,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常茂见状,忙说,“不必害怕。你什么时候见过妖怪?”
“回好汉爷的话,三天前还来过呢!”
“那妖怪什么模样?”
“啥样?那可不好说。反正是毛乎乎的,眼睛锃明刷亮,跟灯一样。看见它就吓迷糊了,谁还敢细瞅呢?”
“它从什么方向来的?”
“这——可能是从后山来的。”
“好了。”
常茂让家人退去,又对周善说道:“老人家,我们吃了你的饭,可不白吃。今晚,我给你降妖捉怪,以报你的舍饭之恩。”
“噢?你会法术?”
“会,我自幼就学法术。只要我一念真言,不管它什么样的妖魔鬼怪,也叫它化为脓血。”
小弟兄们听罢,也不敢笑。心里说,你什么时候学过法术?纯粹是吃饱饭撑的。
哎,周善可信以为真了。他赶忙趴在地上,直磕响头:“少王爷,若将妖魔降伏,我终身不忘您的恩德。”
“感谢的话儿以后再说。咱先看看绣房如何?”
“就随尊便。”
周善叫丫环将小姐搀走,领着小弟兄向绣房走去。常茂故意腆起大肚,愣充能耐。
这时,小姐已被搀走。常茂进到绣楼,四处一看,这房子挺好,方砖墁地,蜡糊纸表墙,窗户挺大,屋内明亮。一张木床,挂着帐帘,还有八仙桌和太师椅。
常茂瞅完,提鼻子闻了闻:“啊呀,是有股妖怪味儿啊!”
周善一听,心想,真不简单,人家连味儿都闻出来了。忙问道:“少王爷,您看该如何安排?”
常茂又吹呼道:“一切应用之物,都在我身上带着。你给他们安排个住处,别让他们来回走动。另外,你把小姐藏好,我且住在绣房。妖怪不来便罢,它要来了,我自有主张。”
“好-!”
按着常茂的吩咐,周善作了安排。
到了晚间,朱沐英众人都住在厢房。一路之上都乏累了,谁乐意听常茂扯淡呢!小弟兄倒下时间不长,便呼呼地入睡了。
此刻,就常茂一人呆在绣房。为防万一,他把禹王神槊放在床边。然后,坐在床上,心中盘算,哎呀,多少日子没睡过舒服觉了,今天该很好享受享受。想到这儿,将外衣宽去,只穿着衬衣就钻进被窝。片刻工夫,便鼾声大作了。
常茂这一觉睡得可真香啊!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听窗榻纸沙沙作响。他从梦中惊醒,心里说,啊呀,真有妖怪!常茂脖子后边直冒凉气,心里头“怦怦”直跳。他屏住呼吸,注视着动静。
就在这时,忽听“咯吱吱”一响,两扇窗户被推开了。接着,“扑通”!跳进一物。
常茂不敢动弹,暗里伸手将禹王槊握住,心里想,妖怪,你若不到我眼前,我就不带理你。想到这儿,他眯缝着两眼仔细一瞅:啊呀!可把常茂吓了个够依。只见这个妖怪,浑身上下毛茸茸的,头似麦斗,眼赛金灯,果然-人。
常茂正在观瞧,就见妖怪一步一步摸到床前。常茂急了,使了个鲤鱼打挺,“噌”站起身形,“咚”就是一槊。
妖怪见架打来,还躲得挺快,“噌”!往旁边门去,这一架正砸在八仙桌上,“喀嚓”一声,把桌子砸了个粉碎。
这个妖怪一看不好,“吱儿吱儿”怪叫几声,一纵身形,跳窗而逃。
常茂心里说,原来妖怪也怕大槊呀!好,我今天非砸死你不可。想到这儿,他扛起大槊,光着脚板,跳出窗外就追。
妖怪见有人追来,翻过后墙,奔后山而去。
常茂心里说,怎么也得把你抓住,见了主人,也好有个交待。于是,他不顾一切,紧追不舍。
这妖怪也不含糊,身轻如燕,腿快如飞,顺着盘山小道,左拐右绕,“噌噌噌噌”,一直往前猛跑。
常茂后边追赶,可吃了亏啦。怎么?一来,没有战马;二来,道路不熟;三来,光着脚丫。
常茂追着追着,转过一个山环,定睛细瞅:那妖怪倏忽灭迹。他停住脚步,一边观察,一边心想,这是什么地方?我可不能再追了,待我把小磕巴嘴他们叫来,二次骑马搜山。打定主意,他扛着大槊,就要下山。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山石砬子左右,“锵啷啷”串锣一响,伏兵四起。
常茂一愣,仔细观瞧,见对面发来一哨人马,足有二三百人,俱都是喽兵打扮。借着火把的光辉,往正中一看,两匹马上各端坐着一个大王。左边这位:六十多岁的年纪,头戴月白缎子扎巾,身穿月白缎子箭袖,狗舌头长条脸,下嘴唇上长了块红癣,黄焦焦灼胡须,手中擎一对八棱梅花链子点穴-,像个吊死鬼;右边这个是员小将:蓝靛脸,奔儿颅头,黄眼珠子,小圆眼,胯下艾叶青,掌端锯齿飞镰大砍刀。
常茂正在留神观瞧,就听那个吊死鬼开口问道:“呔!对面来人是谁?”
常茂说道:“你吵吵什么?我爹开明王常遇春。我是他儿子,名叫常茂。”
使大刀的那个小伙子一听,忙问:“什么,你是谁?”
“常茂!”
“哇呀呀呀!”小伙子听罢,气得“哇呀”暴叫道:“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冤家路窄,在此相遇。小子休走,吃我一刀!”
于是,这才要英雄会好汉。
欲知胜败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