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这种事情,在明营之中还是头一次。就见徐达恼羞成怒,把虎胆一拍,厉声喝斥道:“-!胆大的于皋,竟敢抗我的令箭,满嘴胡言,这还了得!刀斧手,把他推出去杀了,拿他的人头祭台旗!”
众人上听,全吓傻了。心里说,哎呀,未曾破阵,先杀战将,于军不利呀!他们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那些跟于皋体己的人,急得直搓双手:“你呀,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可是,徐达肝火正旺,谁敢上前求情呀?眼见着刀斧手,就把于皋推出帐外。
这阵儿,于皋并不服气。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骂:“徐达,老匹夫,我死了也不服你。活着不能将你如何,死后变为厉鬼,也要将你掐死!”
此时,营中一片混乱。胡大海心想,哎呀,干儿哎,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他眼珠一转,整整头盔,抖抖甲胄,把草包肚子一腆,迈步来到帅案跟前,满脸赔笑道:“元帅,拉倒吧!大人不把小人怪,宰相肚里能撑船。咱跟一个孩子怄什么气呀?他是一头小毛驴,吃顺不吃戗。再说,他自进军营,也未犯什么过错。念他初犯,你就手下超生吧!”
胡大海这么一说,众人也跪在元帅面前,苦苦哀求。
徐达哪舍得斩杀于皋呢?只是脸面上过不去,才给了他这么个下马威。一见大家求情,也就正好顺台阶而下:“看在众位的分上,姑且饶他不死。不过,二王千岁,你得好好劝一劝,让他心服口服。”
“好,待我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说罢,胡大海转身出帐。
这阵儿,辕门以外已挖了个大坑,大坑沿上栽了根桩撅,桩极上绑着于皋。刽子手怀抱鬼头大刀,雄赳赳,气昂昂,站在于皋两旁。但等元帅令下,就要开刀问斩。
胡大海快步走来,驱散众人,来到于皋面前,说道:“于皋,快快抬起头来!”
于皋的闷气还没消呢,他把脸一甩:“嗯?”
“你嗯什么?”胡大海生气地说道,“我说你呀,白活二十多岁了。你屈指数数,满营之中,哪个像你?你是不是觉得头上有角,肚上有鳞,不含糊,有能耐?呸!今天这么一看呀,谁都比你强!你瞅瞅你那模样,在大帐之中,指手画脚,又蹦又跳,简直搁不下你了。再者说,你爹的事还用你提吗?你算气死我了,非揍死你不可!”
别看胡大海这么诈唬,可心里头却非常喜欢于皋。所以,只把手扬了扬,没舍得真打。
于皋对胡大海,一向十分尊重。自己的爹爹去世了,自到明营,就认胡大海为干爹。胡大海对待他,更是比亲儿子还亲。知道的,一个姓胡,一个姓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亲父子呢!所以,胡大海说得再过头,于皋也不计较。
闲言少叙。于皋挨了胡大海一顿臭骂,并不服气,说道:“徐达他为何不派我上阵,是不是有意报复?”
“胡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这大帐之中几百号人,他想奔东,他想奔西,那要军令何用?告诉你,方才大家为你求情,把嘴唇都磨薄了。快,到元帅面前赔个不是,这事就算过去了。能行不?”
“嗯,就按您说的办。”
“哎,这才叫好孩子呢!识时务者,俊杰也!”
说话间,胡大海亲自为他解开绑绳,又为他戴好头盔,披好甲胄,将他领回中军大帐。
胡大海抢先一步,来到徐达面前,禀报道:“元帅,我可自作主张,把于皋放回来了。原来,他从小就有个毛病,若要劳累过度,就头脑昏迷,满嘴胡说。这几天,他的老病又犯了,哈哈哈哈!”说到此处,转脸叫过于皋,“快,给大帅赔礼。”
胡大海周旋了一番,这气氛就缓和了许多。
于来若要明白事理,按胡大海这么一说,不就没事了吗?可是,于皋二次进到中军帐,看见徐达,那火气又上来了。只见他圆瞪虎目,冲徐达说道:“元帅,刚才我合计了半天,并无过错。还是那句话,我非打阵不可!”
胡大海一听,气得双脚直跺:“小兔崽子,你这是赔礼吗?”他实在压不住火了,回过头来,“啪”!打了于皋一个嘴巴。
于皋一栽趔,赶紧跪倒磕头:“干爹!”
“你这小子!快给元帅赔礼,磕头!”说话间,就摁于皋的脑袋。
徐达一看,心里琢磨,呀,这事还挺不好办。听他话言话语,还惦记着于锦标的事,这是旧恨新仇啊!不行,无论如何,也得先煞煞他的威风,让他下不为例也就是了。于是,二次把虎胆一拍,厉声说道:“-!胆大于皋,竟敢搅闹大帐!死罪饶过,活罪不免。拉出去,重责四十军棍!”
这回,众人可不敢再求情了。
军令传下,棍棒手将于皋拉到帐外,扒掉衣甲,就动起了大刑。
于皋真是钢筋铁骨。他紧咬牙关,脑袋杵地,一不哼,二不哈。用刑已毕,又将他拉进大帐。
此时,元帅问道:“于皋,服也不服?”
“不服,不服啊!大帅,我还要打阵!”
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呀!逼得徐达实在没办法了,这才赌气说道:“看来,本帅屈你的才了。于皋听令!”
再看于皋。他晃晃悠悠,勉强来到帅案近前,躬身施礼道:“未将在!”
“本帅赐你一支令箭,升你为四路接应使。哪路不到,接应哪路。哪路失利,唯你是问!”
“得令!”于皋挣扎起身形,接令在手,这才要四路大军攻打大阵。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