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机会将纯粹是拖累的自己放下“轻装上阵”,却始终没有,而是带着一起前往兴阳,实在奇怪。
安槿之移了移枕头,从旁边拉出一个灰色的包袱,这个包袱据说在河边发现自己时,紧紧绑在身上的,待在床上的这些日子,安槿之常常拿出来翻看,希望从中能找到一些有关现在这个身体的信息。
包袱被打开,里面仅有的几件东西一目了然,几小块银子,一把青铜钱币还有小蕉晾干的衣物,一件粗布蓝裙,上面有着许多补丁,看来经常穿。另有两件绸缎做的衣袍,补丁较少,但显然比自己的身量要小得多,或许是以前留下的。衣服旁边有一个深棕色木制的平安符,由前后两块厚厚的木片组成,正面弯弯曲曲地刻着“平安”二字,反面的右下方刻有一个小小的“漪”,应该是这身体主人名字的一部分。安槿之不由得笑了笑,初醒的那天,忙着消化自己来到古代的事实了,小蕉的娘,也就是顾府的女管家许芸,一问,懵懵懂懂中便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待问到其他事情时,才想起只能装失忆了——反正被河水一淹也是很有可能失忆的——又补充到这仿佛是自己梦中之名。至于其他事情则一概不知,反正自己是真的不清楚,测谎仪来也不怕。只是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有被发现真名的一天。
安槿之拿起最后一样东西细细端详,这是一块通体透明呈淡淡青色的玉石,不过寸余,中有一水滴状红色物,红的夺目,看上去像是玉石中包裹着一滴鲜血。对着光,可以看见整块玉石散发着微微的莹光。即便是自己这样一个不懂玉石的人也能肯定,这是一块难得的好玉。
看完了所有的东西,安槿之叹了一口气,仍然没有新发现。即便再加上小蕉为自己换下的,据说已穿成乞丐服的布裙,也只能猜想着身体的主人,要么是个落难的小姐,要么真是乞丐。只是某次运气好或偷到或捡到了那玉,可这两个身份能引起堂堂一国左司的注意吗?算了,安槿之摇摇头,现在也想不出什么来,倒不如且信了小蕉的话,只是因为她家大人是个好人吧。
思及此处。安槿之随即系了包袱放回枕头下,摸索着躺下闭眼凝神。
晚间,车队忽然停了下来,这个时辰往日一定还在赶路,安槿之正惊讶为何今日停的这般早,小蕉便用她标志性的“跳跃上车法”进来了,一脸的愤然,安槿之见了不禁好笑。
“一个小孩子怎么一天到晚紧着一张脸,不怕长川字纹吗?谁又惹着你啦?”
“哪里是小孩子了,看着我也比你大”小蕉气呼呼地坐在床边,“还不是都御总领冯大人的女儿韶宜郡主冯娆,方才接到快马传书,说她明日便要到文顺和兴阳交界处的官驿了。原来大人将兴阳受灾及自己已去救灾的消息传回皇都晋元后,圣上便让邻邑的文顺送一些赈灾物资过来,偏生冯娆也在文顺祖宅,知道了便差人快马来报,吵着要带自己家的银钱一起来兴阳,说是要为灾民献一份力。”
安槿之听了暗自奇怪,听起来,这位顾大人像是先自行决定到兴阳再上报国君的,而以小蕉的语气看来似乎是极寻常自然之事,长焜左司可如此便宜行事吗?心底如此想,口中却问到“这对你们大人来说是好事啊,为何你一副生气的样子呢?”
小蕉哼了一声“什么献力啊,都是为了纠缠大人,在皇都的时候便一天到晚一有机会就跟着我家大人,对我们下人嚣张跋扈的很,一副顾府女主人的模样。现在还要为了和她在前面的官驿会合放慢速度。”
原来是她家大人遇到了个麻烦的仰慕者,安槿之笑了笑,“
小蕉,我发现你知道的事情还真多啊。”
小蕉踢了放在面前的小几一脚,力度之大让安槿之不禁在心里默默同情起那张小几,“是顾管家和阿娘说话时我听到的,顾管家还让阿娘一定要小心安排,等明日冯娆来时不出差错,哼,我倒觉得该气跑她,让她不再纠缠大人。”
“陈蕉,你又在胡说什么?”小蕉的话刚落,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掀开了车帘,头发绾的一丝不苟,一身利落简单的深蓝色衣裙,脸瘦而微长。
“许管家”安槿之望见来人立刻起身坐了起来。
“安姑娘受伤了应该多躺着,别坐着,讲这些礼干什么。”说着便要过来扶安槿之。
这位许管家安槿之只同她见过几面,精干稳重。小蕉却是一点也不像她的娘。
“无妨,躺久了,坐一会儿好些。”
许管家也没再坚持,只笑着说道:“小蕉最爱胡说,偏又讲个没完,一定打扰到安姑娘你休息了吧。”
“哪里,我受伤不能走动,时间很是难磨,幸亏有小蕉陪我讲点小趣事打发时间,感谢还来不及呢。”安槿之轻轻摇摇头回道,眼望着这位管理偌大府院的二把手,心下了然她的顾忌。
“就是,我哪有乱讲话。”小蕉小声的说道,却被她娘一瞪,连忙闭上了嘴。
“安姑娘多休息,我和小蕉就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再让人叫我便是。”许管家对安槿之点了点头。
“许管家尽管去忙,不必担心我。”安槿之微笑着应道。
目送着许管家和小蕉下了马车,安槿之很是郁闷的想和小蕉的对话到底被她的阿娘从哪里开始听的,她不会认为自己有意探听吧,想到从古至今奸细的下场,安槿之打了个冷战。在这科技落后的古代暑天中,感受了一把人肉空调的威力。可明明是他们始终要将自己带在身边的啊,安槿之很淑女的只在心里翻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