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市中心的高层公寓,站在36层俯瞰下去,整个城市就仿若古时上好的黑釉瓷盘,一簇簇璀璨的灯光星星点点,像是洒落其中的水晶颗粒,诱huò着前去窥探那朦胧的神秘。睍莼璩晓
曾经小时候的慕清寒总是这样独自一人,关了所有的灯,站在窗户前看着山脚下那一盏盏的晕黄,因为距离太远,一闪一闪的像是远在天边的星辰。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触摸,只有窗户的一片冰凉。
那时在他小小的心里,觉得那灯光最亮的地方一定是和天堂一样美好的,不会有黑暗,不会有孤冷,而且最重要的一定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没过几年,他就来到了心中一直向往的地方,繁华热闹,火树银花。只要他想,时时刻刻都可以换着不同的人陪在自己身边。
然后,没有任何的改变。仍然是漆黑的房间,仍然是触手的冰凉,仍然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唯一的区别是他从远远的看着那些晕黄变成了处于璀璨的中心。
在那一片的喧腾中,寂静的更加可怕。
原来,那些霓虹,那些放纵,只是一种繁华的表象,就如一块儿好看的五颜六色的糖纸,为了包裹住那一颗颗孤寂彷徨的心。
心是空的,无论身在哪里都会觉得孤独;心填满了,即使现在自己只是独自站在这里安静看着那片繁华,也能感觉的到那里的热闹。
慕清寒转头看了一眼二楼自己的房间,窗上的人影不自觉的在嘴边绽开一抹温柔宠溺的笑意。
兄妹只不过是一个能让自己正大光明的照顾她的理由罢了。她饮食不规律,自己可以以哥哥的名义陪她吃饭,给她暗暗调理身体,她伤心难过了,自己可以把她拥进怀中抚慰关心。
轻轻晃了晃,玻璃杯中暗红色的液体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慕清寒一口仰尽。自己果然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无私好人啊。
今天慕清寒是从医院把云陌曦接回来的。
因为临时有重要的事情耽搁了一会儿,路上又因为下雪出现了堵车。慕清寒在车上就给云陌曦打电话,想告诉她让她先在教室里多待一会儿,没想到小丫头关了机。
其实云陌曦也确实是比平常晚出来了一会儿,因为老班堵住了她们几个,即使是不痛不痒的几句话,也耗费了十几分钟。
慕清寒还没赶到学校,就接到了孙慕卿的电话,调转方向匆忙赶向医院。
还是那间病房,小丫头安静柔顺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两道柳叶弯眉微微蹙着。旁边的矮柜上放着一副样式老旧的酒瓶底眼镜,上面的裂纹一圈一圈,如水面的涟漪。
慕清寒从孙慕卿那儿了解了北德今天发生的事情,其实那个男孩当场就已经死亡了,颅骨粉碎。
也知道他的小丫头亲眼目睹了那一切,就在她的面前,距离只有五步远的地方,那个男孩趴在那里,鲜血在雪地上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