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否就是拉斯韦加斯的那个姑娘。很明显,两个人很相似,相似得能够蒙蔽住一个按照照片去找人的侦探,但我仍然拿不准,到底她们是一个人还是2个人。”
“有办法弄清楚吗?”
“我已经给保罗-德雷克想了个办法,”梅森说,“但是他说太冒险,还得派一名女侦探,所以便放弃了。男人进入那套公寓会引起邻居过分的注意。如果有一名标致的女侦探,她就可以说自己是佩蒂-凯勒的表姐妹或是一个护士。她可以说佩蒂在住院,让她回来取些衣物。她可以清理房间,找到所有的指纹,尔后……”
“为什么不让我去干?”玛丽-布罗根问。
梅森上下打量着她,说:“没想到。”
“那么,就开始干吧?走。”
梅森抓起电话,拨通了保罗-德雷克的内部电话。
他说:“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保罗。带些取证指纹的工具。”
“你要去干什么?”德雷克问。
“你不知道更好,”梅森告诉他,“让你来教一教发现和取证指纹的方法,你不会觉得懊悔吧?”
“不会。”
“马上来吧。”
梅森挂上电话,说:“目前看来,这个主意的确不错,不过还有几方面的问题我得考虑一下。我不想让你遇到麻烦,玛丽,而且……”
“为什么?搞到那点东西不费吹灰之力,”她乐观地说,“如果碰到管理员或其他人,我就说自己是从医院来的,佩蒂马上就好了。只是精神有些紧张,容易激动、发怒,吃了太多的安眠药。我会说,她还需要卧床两三天,她让我来给她取些衣物。我将会像梳头发一样检查整个房间,取到所有你需要的指纹,如果那儿有什么看起来用得着的东西,我就放进衣服箱里带过来。”
梅森皱着眉头从桌旁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口,双手深深地插在裤兜里站着。
“不行,”他说,“除了指纹之外,任何实物都不能动,否则就会引起某些危险。”
“好吧,什么都有危险,生活就是冒险。”
德雷克敲响了梅森私人办公室的房门,德拉-斯特里特把他迎了进来。
“很好。”德雷克说着,打开一个手提箱,“现在开始上指纹取证课。我希望,佩里,你不会亲自去干这种活吧。你要做的重要的事情比我多得多……”
“谁去干都可以,”梅森说,“告诉我们怎么干吧。”
德雷克说:“这里有两种不同的药粉,它们是用来显现你碰到的指纹的。你首先应该确定需要用哪种颜色的药粉。实际上你需要选取一种对比度较强的颜色,然后把药粉用这支驼毛刷涂到物品的表面。”
德雷克走到门口,将驼毛刷在一个瓶子里蘸了蘸,在门框上上上下下地涂了一遍说:“现在我用的是银粉,因为这样,对比度才合适,我想在……哦,哦,这儿有个印记。看看如何显现这个暗藏的印记,好吧?”
德拉-斯特里特说:“看着像一个个同心圆。”
“就是这些,”德雷克告诉她,“不过,它足以指证出某个人来。”
“你是说,仅仅是这些细细的线条吗?”
“是的,现在请你观察一下,这个暗藏的手印已经显现出来,然后取出这块苏格兰胶带,覆盖在手印上,用手指抚平胶带,照这样做。最后揭起边沿,撕下胶带。”
“印记,这就粘下来了!”德拉-斯特里特大声说。
“清清楚楚地,”德雷克说,“这就是众所周知的指纹取证。现在你们该明白了,一切全靠这些苏格兰胶带。我还带有一块黑色的卡片——用黑色卡片是因为药粉是银色的——你把苏格兰胶带放在黑卡片上,按紧胶带的两端,你就能看到清晰的指纹,并随时研究分析它。手印粘在上边还可以永久保存。”
“就这些吗?”玛丽-布罗根问。
“对,就这些。只要找到有指纹的地方就行。当你获取指纹后,应在卡片背面记下取得指纹的地方,如果需要,还应画张草图。例如,在这儿我要写上‘佩里-梅森私人办公室大门,地上4.5英尺,门边2.15英寸’!你们看,这就可以放进文件箱,然后寻找更多的指纹。”
“这不需要花费多长时间。”玛丽-布罗根说着瞥了一眼佩里-梅森。
玛丽-布罗根捡起彩色药粉、刷子、苏格兰胶带,放回到德雷克带来的手提箱里,然后轻松地说:“那么,诸位,回头见吧。”
“镇静些,”梅森提醒她说,“不要急于求成,要量力而行,玛丽。”
“放心吧,”她告诉他,“我自有办法。”
她紧紧握住德拉-斯特里特的手,向梅森和德雷克微微一笑。片刻,人们便听到了走廊里传来的高跟鞋的“嗒嗒”声和自动门的开关门。留在房间里的3位则默默无言。
“这个女孩相当能干,”保罗-德雷克终于开了腔,“她的确有自己的办法,不是吗?”
“对她性格最贴切的描写应该是,”梅森说,“说干就干。”
德拉-斯特里特说:“不过,我总有点替她担心。”
梅森点点头:“我们不能不惜任何代价。保罗,通知那些监视那座公寓楼的侦探们,玛丽-布罗根正向那座公寓赶去,告诉对面基诺特饭店的那个侦探,重点观察,如果发现异常情况,请在玛丽-布罗根走进公寓之前拦住她。”
“好吧,”德雷克说,“完全没问题,佩里……真该死,非常对不起,没有接受你的任务。我实在找不到绝对信得过的女侦探。我有两个人在收集情报方面很在行,但是他们太小心,不敢去冒险。其中一位还可以,但是却爱夸夸其谈。而我自己又有许多顾虑。如果我去办,侦探证有可能被没收或吊销……”
“我能理解,”梅森打断他的话,说,“我没有责怪你,保罗,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我急于得到这些情报,必须赶在星期一上午以前。”
“他们要在星期一把一切都压在他身上吗?”
“搬出法典上的一切条款,”梅森自信地说,“他们将重炮齐轰。一旦给他定下罪,艾伯特-布罗根必死无疑,他不敢否认法庭有关谋杀案的判决。如果他敢分辩,抢劫罪将再次证明他就是一个亡命之徒。”
“即使他不分辩,人们照样也会有这种印象的。”德雷克说。
梅森点点头:“最糟的就是这一点,保罗,我只能以抢劫案为布罗根进行无罪辩护。他的命运如何全赖周末的情况发展了。”
德雷克说:“那么,我下去工作了,佩里,需要什么只管招呼。”
侦探走出房门后,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坐在那儿静静地沉思了几秒钟。
德拉-斯特里特终于开口说了话:“保罗-德雷克似乎减少了热情。”
“是的。”梅森同意地说。
“算了,也不用责怪他。要不是为了玛丽,我想,我的情绪也会低落到地下室以下的。任何人也不会想象那样好的姑娘竟会有一个抢劫犯的叔叔,更不用说还有杀人案。”
梅森说:“我必须想法让她站到证人席上,我有预感,陪审团也会有你这种想法的,德拉。”
又是一阵沉默。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相互避开对方的目光,各自沉思着。
梅森踱着步,突然停下来。办公室门外传来了紧张、快速、尖锐的敲门声,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德拉-斯特里特。
“快看一下是谁,德拉。”他催促着。
德拉走到门口,打开一条门缝,然后惊讶地走回来说:“谢天谢地。玛丽,发生了什么事?”
玛丽-布罗根走进房间,把装有取证用具的文件箱放在门口的桌子上,脱下衣帽说:“我看,只好待在这儿了。”
“发生了什么事。”
“大厅里有一个外表非常温和的人,”她说,“他对我特别的热心,似乎要死死地跟踪着我。他极力想对我表示出无意伤害的样子,但是当我无意之间看到他的眼睛时,他却迅速避开了我的目光。这一点让我怀疑,而且……总之,我认为他在跟踪我。”
“你怎么办了?”
“我走到拐角的药店里,买了几包口香糖和一些纸餐巾及牙膏,打开手提箱把这些全装进去,使他看起来我提手提箱的目的就在于此。然后我就折回,没有让那个家伙知道我已看出来他在跟踪我。”
“魔鬼!”梅森说,“很显然,他们已经盯上你了。”
“我上午去拘留所看望过艾伯特叔叔。”
“是的,”梅森说,“可能在那儿他们认识了你,不过他们现在为什么要跟踪你呢?这一点让人想不明白。”
她说:“我觉得他们是否紧盯着与案子有关的每一个人,决心要让艾伯特叔叔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是这样。”
“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了结’那场谋杀案吗?”她问。
“有许多原因,”梅森说,“他们已把你艾伯特叔叔圈定在坏人的范畴内。你返回这里太好了,如果出现一点差错就等于自杀,而且他们已经在那座公寓楼里见过你,已经把你列入了他们的名单。”
“我就是这样考虑的,所以便回来听候指示。”
梅森说:“我这就下去,告诉保罗撤消指令。我曾让他通知那儿的侦探们,说你已经去佩蒂-凯勒的公寓。现在让他再通知他们我们已改变了计划。”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德拉-斯特里特问。
梅森说:“你们俩现在出去一趟。玛丽,你先走,看看那个人是否还跟踪你。如果他跟踪就把他引开,甩掉他之后,你直接到德拉的住处。德拉,你最好回家去。我守在这儿,等候寻找凯勒下落的消息。”
“今天下午我没事可干,”德拉说,“我可以守在……”
“这样不行,”梅森告诉她,“目前谁也没有办法,我们只有等待,等待新的线索。我正在阿彻的私生活中找线索,在凯勒姑娘的背景中找线索——假设姐妹两个非常相似——我还需要一些马莎-拉维娜的材料。在了解到对方布置之前,没必要制定作战计划。你们俩去吧,我要下去见保罗-德雷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