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娘一句,太后娘娘倏然睁开双目,见了萧宝蛮的模样,不由得就笑道:“是哀家忘了。来人呐,把这青鼎给抬出去吧。这香熏得哀家也有些头疼。”
内侍将萧宝蛮给背到了榻上,萧宝蛮直着身子,就跪在榻上给太后娘娘磕了三个头,然后一股脑地拱进了太后娘娘的怀里:“皇祖母,阿蛮被人欺负了!”
太后娘娘慈爱地摸着萧宝蛮瘦弱的肩头:“你那些淘气,哀家听小四说了。不是说要在小四家多住些日子?怎么今儿个回来了?”
萧宝蛮声音有些闷:“四哥家里那个对我极好的小嫂子,有些不大好,我想起来我收着些活血生肌丸呢,就回来取了两颗让人给四哥送去。”
“那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人?是谁不大好?”
“就是四哥的一个侍妾。”萧宝蛮跪在榻上,乖巧地给太后娘娘捏起肩膀来,“对我可好了,人也好,我看着对四哥也好。皇祖母,四哥这些年征战西北,身边儿可没有个可人心的,如今好不容易得着了一个,若是就这么去了,四哥就太可怜了。我瞧着四哥这样子心里也不忍。”
太后娘娘闭上双目,享受着小孙女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带来的舒适,慢条斯理地道:“是那个宋先的姑娘吧?”
“皇祖母怎么知道?”萧宝蛮又笑道,“阿蛮知道了,定然是福嬷嬷回来讲了的。皇祖母,这位小嫂子真的招人疼,等她好了,皇祖母喊她进宫,阿蛮保证,皇祖母也肯定会喜欢她的。”
“你既然这么说,那必定是个极好的姑娘了,两颗丸药,送了就送了吧。”太后娘娘忽地睁开双眼,对侍立在一旁的两个大宫女道:“你们下去吧,哀家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那两个大宫女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便笑道:“娘娘昨儿个头疼病还犯了呢,身前儿可不敢离了人,婢子们还是在这儿守着吧。”
“让你们下去就下去!”萧宝蛮忽地娇声呵斥起来,“难不成本宫不是人?哪里来的不知尊卑的东西!都给本宫滚出去!若再有一个不字,小心你们的脑袋!”顺手抄起榻上的一个翡翠摆件,便冲着其中一个大宫女肩头砸去。
那大宫女也不敢躲,生生地被砸了一下,肩头一摇晃,眼睛里就含了泪花了。
“还不滚出去!”
两个大宫女慌忙跪着爬出去了。
萧宝蛮这才觉得气顺了一些:“看来做个刁蛮公主也是有好处的。”
“你呀!”太后娘娘无奈地摇了摇头,“哀家问你,是看出来什么了,值得你这么去帮小四一个侍妾?”
“我问了四哥了,四哥说不愿意。”萧宝蛮撇了撇嘴,“太子哥哥的心气儿狭小,户部在他手里风儿都透不进去,他又抓得狠,却不知道下头儿的人都背着他做了什么。南边儿去岁发了大水,早就有百姓怨声载道了。我看他做不长久。我心里头还是中意四哥。”
萧宝蛮咬了咬唇:“纵使四哥现在不愿意,太子哥哥这么逼着他,也总有一日会把他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