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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等了两天,可是叶行北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心里虽然等得有些焦急,但却还是满怀希望。
这天,是她带二年级的孩子们上声乐课。学校里也就□□十个学生,分成四个年级,二年级的学生二十个都不到。
承欢教他们唱的是一首老歌,《踏浪》。
她手机里有这首歌,给孩子们放了一遍,然后一句一句地教他们唱。孩子们都很起劲,等唱到“山上的山花儿开呀,我才到山上来,原来嘛你也是上山,看那山花儿开”的时候,孩子们就提议要去山上看山栀子。
带孩子们出去还是要江老师他们同意的,承欢做不了主,但看孩子们都兴致高昂,无奈之下她只得说:“好了好了,作为今天不能去的补偿,承欢姐姐明天就用山栀子给大家做菜吃好不好?一起出去玩的事情,还是要和江老师商量了再说。”
孩子们似乎都没听过栀子花可以做菜,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也就不再纠结出去看花的事情,转而把心思都放到了吃上,又开始询问这个菜怎么个做法,好不好吃之类的问题。
等下了课,承欢就开始盘算着明天一早去附近的山上采些山栀子回来,给孩子们做菜的事。孩子人多,她一个人去自然是不行的,她想着可以叫上叶陵南,他就住在学校不远的一户村民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第二天一早,她去找了叶陵南和她一起出门。
村子周围的山头并不是太高,爬起来并不费劲。
她和叶陵南都提了一个塑料水桶,一人负责山头的一边。
山栀子和常见的栀子花不怎么一样,只有一层花瓣,而且花朵也比较小。所以承欢采了一个多小时才堪堪采了半桶,到时候要是做菜,被热水一泡,泡软之后,就更没多少了。
她举目往四周眺望过去,只见对面不远山头的半山腰上,那栀子花开的一片雪白,不由得有些心动。要是到那里去采,估计应该很快就能采够。
她喊了叶陵南几声,想和他知会一下,可他却没有吱声。承欢想着或许是隔得远,他没听见,也就算了,小心翼翼地扶着周围的树木从山上下去,往那片栀子花丛走去。
这片栀子花果真繁茂,树枝与树枝之间交错纵横,虬结在一起,就好似一道绿色的屏障,上面又点缀着无数白色黄蕊花朵。
承欢站在花树下摘了一会,忽然就听见头顶断掉的半壁山坡上面“轰”的一声整片的泥土滑落了下来,而她站的地方正是这半壁山坡的半山腰上。
这时候她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往山吓跑更加不可能,她隐约记得山体滑坡决不能往山下跑,而应该往旁边跑。
她没有任何考虑的时间,已经迈开腿往旁边跑过去,在土块朝她倒下来的那一瞬,她扑倒在地,躬身护住小腹,两手死死攀住身边的一棵大树树干。以防自己被土块的冲力给带下去。
第一下的冲击力很大,承欢只感觉自己背上被什么狠狠地压住了,就好像是压上了前进中的杯子,她险些都要抓不住那棵树干。
她死死地闭上了眼,咬牙忍着后面几波比较轻微的冲击,应该是后来滑落下来的土块。
等到身上再也感觉不到任何动静的时候,她这才缓缓睁开眼。
周围很暗,完全看不见任何光亮,不过幸亏的是那些茂密的栀子花丛也被这滑落的土块给冲倒,压在她身上,反倒是给她支起了一片不大的空间。
她因为刚才的冲击,这时候的脑袋已经开始眩晕起来。她试着着动了动身子,可根本动不了,泥土厚重的力度压得她动弹不得,而且还会有落石因为她的动作从树缝里落下了。
她也不敢动了,开口喊了几声“叶陵南”,可脑子却越来越沉,耳朵里还伴着嗡嗡的耳鸣声,她喊出的声音就好像隔着一层玻璃,连她自己都听不真切。
这时候储存体力对她来说也异常重要。可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困,终于狠心一咬牙,张嘴狠狠咬破了嘴唇,扯回了几分理智。
她的手机还挂在身上,她脑子里灵机一动,小心翼翼的收回一只手缓缓从脖子上系着的布兜里掏出手机。
快捷键“1”就是叶行北的电话,她毫不犹豫地将手指按在了那个“1”上。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每一秒对承欢来说都是煎熬,电话打通之后,仍旧伴随着“兹兹”的信号干扰,她开了免提,听见那一声声尝尝的“嘟嘟嘟”声单调地响着。
她脑袋昏沉,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电话终于被接起来了。她只觉得从来没有觉得什么时候有这一刻的难熬。
一个轻柔且熟悉的声音从那边响起来,“行北哥和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以后再打来吧。”
然后就是电话被挂断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