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喝了半碗果汁,连忙叫木香又端下去,道:“姑娘可别贪凉,这些冰镇的东西也该少用些。”
余叶蓁已喝了个痛快,也不计较,胡乱地点点头。
半夏知道自己这个主子的性子,自然知道她没听进去,又不好多说,也就住了口。
轻轻柔柔的风拂过脸颊,余叶蓁忍不住打个哈欠,歪着倒在榻上眯了眼。
到了晚饭时分,余叶蓁又忍不住吃了半碗酸奶,结果没多久就开始闹肚子。
跑了整整四趟净房,余叶蓁白着脸躺在床上,心中后悔不迭。半夏轻轻地替她揉着肚子,忍不住开口絮叨,“下午才说让姑娘不要贪嘴贪凉,晚饭偏又要吃冰酸奶,姑娘这可是存心与奴婢过不去?”
“这又与你何干,怎么就与你过不去了?”余叶蓁呐呐道。
“姑娘受了凉生了病,自然是院子里每个伺候的人都不尽心,可不是与奴婢过不去?”
余叶蓁无力反驳,干脆闭着眼睛不说话。
竹苓端着药进来,余叶蓁闻见药味儿就皱眉,木香笑嘻嘻地指着一旁的果脯道:“姑娘快喝药吧,不然这果脯怕是也没得吃了。”
余叶蓁剜了她一眼,不甘不愿地仰起脑袋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竹苓眼疾手快地往她嘴里塞了几块甜甜的果干。
自从她去年开始换牙,半夏就不让她多吃这种过甜的零嘴了,只有每次喝药的时候才能尝一尝果脯的滋味。
还真是越活越像小孩子了,心理年龄二十六岁的余叶蓁忍不住鄙视了一下自己,随后又偷偷摸了几块果干装在荷包里。
几个丫头只当没看见,收起果脯然后端着药碗退下了。
次日一大早余叶蓁前往听松苑请安的时候,正好余叶珠也在。她鼻子灵,闻见余叶蓁身上淡淡的药味便疑惑地开口:“大姐姐你病了?”
萧氏闻言,连忙拉住余叶蓁看了又看她的脸色,招手向跟着的半夏仔细询问。
半夏福了福身,低着头恭顺道:“回太太,昨日姑娘贪凉多吃了几次冰碗闹了肚子,夜里已请了大夫开了药。”
萧氏戳了一下余叶蓁的额头,不知该怒还是该笑。
“母亲别生气,女儿已知错了。”余叶蓁见状赶紧上前在萧氏怀里滚了两圈撒娇。
萧氏这才多云转晴,又气又笑道:“也就是你这般顽皮,你看珠儿都比你稳重。”
一旁的余叶珠也忍不住笑着打趣她,“大姐姐昨日请我和二姐姐吃酸奶水果捞,我本还想找大姐姐要个方子,看来还是不要的好,免得明日我也像大姐姐一样被母亲说顽皮。”
余叶蓁羞红了脸,直扯住余叶珠的袖子作势要闹她。一个追一个躲,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萧氏顺手抓住余叶珠,笑着开口道:“好了好了,果真是两个小皮猴,还不快坐下。”
母女三人一齐吃了早饭,余叶蓁回到倚兰院,遣竹苓给余叶菡和余叶珠各送了一张制酸奶的方子。
萧氏这个主母,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完美的。余叶蓁原以为这种深宅大院里,主母对庶子庶女必定多有怨怼,结果萧氏却是真心将大房的儿女一视同仁。
原剧情里对这个女主的母亲着墨不多,只写了她与卫国公世子,即大老爷余成华之间的感情并不好。从余叶蓁这八年的观察来看,何止是不好,简直就是冷若冰霜。
萧氏如今不过二十五六,三年前才生下余叶珠,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在余叶珠出生前,元姨娘已经生下了庶长子余敬启和庶长女余叶蓁,但萧氏不仅没有发怒,反倒对元姨娘多有照顾,对余叶蓁兄妹也是真心爱护,甚至同意余叶蓁由元姨娘亲自抚养,不可谓不大度。
姨娘是没有资格养孩子的,孩子一生下来一般都会抱到主母那里由主母负责教养,可萧氏破了这个例。余叶蓁能感受到这并非作秀,而是她真心是如此想的。这样一个嫡母,对庶子庶女周到尽心,余叶蓁也忍不住敬佩她。
也许唯一遗憾的,就是她心中的那个人并不是她的丈夫,到底是谁,余叶蓁也不得知。
说起余成华,余叶蓁对这个便宜父亲感官比较复杂。作为卫国公世子,国公府将来的继承人,他是尽心尽力的,余叶蓁不止一次见到过他在书房与清客幕僚高谈阔论。但作为一个丈夫,他却不那么合格,准确的说,余叶蓁从未见他对谁真的动过情。他与萧氏相敬如宾,明知萧氏的心不在他身上也毫不介意。对元姨娘,他也不过是见萧氏一直无所出,迫于传宗接代的压力才纳了她。
余叶蓁不知这样一个父亲到底是好是坏,但至少他也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或许对那两个女人来说,一个冷心冷情的丈夫总比风流多情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