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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把册子拱手奉上,他们在上头随便写几句话,就会要了兄弟们的阖族性命。可要是不照办,那冯师兄和水娇妹子他们…”韦昌辉看了看杨秀清,嘴里止不住叹气。
杨秀清看着赵杉,问道:“你直接拿着银票上门,把事情都说了,是已有了什么对策?”
赵杉摇头道:“当时开口要这两千两,只是为了稳他们的心。实在无有对策。”
“我去李家把人劫回来,不能任由他们牵着鼻子走。”萧朝贵站起身,一脚踢翻了椅子。
韦昌辉拉住他,说:“冯先生身在牢中,这时候去劫人,不是正给他们把柄抓吗?再者万一,他们设下陷阱,你此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萧朝贵拽住石达开:“阿达,你跟我一起去,我们两个对付十几二十个小喽啰,绰绰有余。”
“贵哥,切勿急躁。”石达开反手拉住他,道:“周扒皮跟‘黄鼠狼’他们现在是两头掐着我们的脖子。若是棋差一招,错走一步,不仅冯先生跟两个阿妹难保,我们自身也必陷危机。只是可惜了这两千两银票,不能解燃眉之急…”
“阿正,你能把这两千两兑换掉吗?”杨秀清目光移向韦昌辉。
韦昌辉摇着手,说:“族中的叔伯兄弟家都借凑遍了,眼下就是百八十两的现银也拿不出来了。”
“衙门里送不进去,兑换的路子又走不通。倒不如送给天地会中人,以作人情。”杨秀清自语着,灰暗的眸子中忽闪出亮光来,问萧朝贵说:“罗大纲他们可从三江圩走了吗?”
“这时候提他做什么,莫非四哥是要雇他们去劫牢狱?”萧朝贵惊问。
韦昌辉恍然道:“劫狱是万万不能,但是可以让他们去李家救人啊。”
“二结已解一结,可县衙里的打点银子依旧没有着落,还有册子给不给?”石达开问。
“册子当然要给。为今唯一可行的对策,也只有反客为主,让他们自以为得计,我们也正好有时间筹措银子,但银子一定要在他们在册子上作假呈送衙门之前凑足送到县衙。而且,时机要拿捏准,这边一交钱到县衙,那边劫人的立刻动手。”杨秀清说着,又将希冀的目光投向韦昌辉:“正弟,借钱的事还得你去跑。梁家贩私盐的银子被张钊劫去一半,定心有不甘。倘或我们承诺把银子要回来,他应该会愿借钱出来。”
“可梁家的人个个都是跳蚤身上拔毛的高手,一个狮子大开口,我家这几百亩田还不够还利息呢。”韦昌辉嘟囔着,垂下了头,显得有些很不情愿。
萧朝贵瞪着眼睛,吼道:“刀都架脖子上了,还在乎那点田地?再晚了,不光钱没了,地没了,脑袋都得搬家!”
“行行行,我待会儿就去。”韦昌辉拉着石达开,说:“你跟我一块去,有你我两家的田产作保,可多借些出来。”石达开点头应了。
杨秀清拿出几本洪、冯二人编写的拜上帝会的宣传册子,让赵杉自行拣选,赵杉把凡是出自冯云山手笔的都挑出来包了收着。
杨秀清又嘱她说:“我料你把册子拿去,他们定不会放人,但也就不会过分为难。你们三个就且在那里安心待着。这边的事妥了,自有人去救你们。”
“嗯嗯。”赵杉点头答应着,又由韦昌辉送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