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突然就认清现实了

    “起了吗？”周末一早，徐子珂就给李慕发来微信。

    李慕磨蹭到10点多，才不情愿地回了微信：“你不出差了吗？”

    徐子珂和李慕是校友，在学校的时候，两个人连面都见过，在北京的校友聚会上才认识。校友们在异地聚会就显得特别亲切，原来在学校没怎么说过话的人都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刚毕业的时候，他们聚得很勤，毕竟大家刚上班都闲得很，又亟需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寻找友谊。徐子珂总喜欢逗李慕，两个人说不上两句正经话，就忍不住要怼对方。

    时间长了，大家都学会了在新的环境里交朋友，除了少数人还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大多都不再联系。只有徐子珂三五不时地主动送到李慕面前让她怼两句，大多数时间里，李慕都能满足他的要求，还不忘骂他“犯贱”。

    “出差得回来啊，顺便问候下小师妹，最近有没有交男朋友。”

    “滚！”李慕对他从来都不客气。

    两人约了在南三环的一个shoppingmall吃晚饭。两人一见面，李慕就抱怨：“怎么找这么个地儿，你不知道下地库那个通道窄得哟。”

    “那不是离我家近嘛。”

    “真好意思说出口，”李慕连白眼都懒得给他，“吃什么？”

    “香辣蟹吧。”

    徐子珂把青笋挑出来放到李慕的盘子里：“在香辣蟹专门吃青菜，你也是够了。”

    “当我是你啊，我好歹也是个要注意仪态的淑女，大庭广众的，张牙舞爪地啃螃蟹吗？”

    “淑女！”徐子珂嘲笑她，“还仪态？这么注意也没见你勾引个君子。”

    “滚！”李慕恨恨得想拿手里的筷子戳死他，“你们男的都瞎了。”

    徐子珂难得正经地说：“你啊，要是拜金点儿，估计早就当上少奶奶了。”

    “也是，以前看不上人家拜金，现在想拜了，都没人拿着金子来勾引我了。我们现在这个年纪的女人啊，不仅在男人那没市场，在职场上都快站不住了。”

    “谁站不住了，你现在不是挺好吗？”

    李慕把张文秋的事情，简单和徐子珂讲了遍，有点感慨：“本来以为，做一个行业，时间长了，就会有资历，会有更好的机会。那天听他们一说，突然发现，机会都是给年轻人的，年纪倒成了负担。我都跟着有点焦虑了。”

    “资历很可贵啊，这是年轻人没有的。”

    “资历是很贵，用年轻人就便宜多了。连我招人的时候，都会考虑这个，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突然就认清现实了？”

    两人吃完饭，徐子珂死皮赖脸地让李慕开车送他回家。临下车跟李慕说：“别想那么多，别人身上的事也不一定会发生在你身上，没必要那么早焦虑。你就踏踏实实工作、挣钱，你要是失业了，师哥可养不了你啊。”

    “快滚！”李慕差点就要挣脱安全带，亲自踢他下车了。

    回家的路上有点堵，不限行的周末晚上，汽车尾灯在路上连成了一条红色的光带。李慕缓缓的跟着车流在环路上慢行，收音机里正播着《李峙的不老歌》，她对这种节目不感兴趣，但又懒得换台。徐子珂说，收音机的调频顺序得按数字大小排列，没用她反对就给她设置好了。专门调了个106.6，说正好上下班路上听。李慕没拦着他，但嘴上还是反对的，因为她上班路上要听103.9报路况。徐子珂告诉她，106.6也能听到路况，更何况还能听个相声小品之类。李慕手懒，脑子也懒，不跟他太多争论就这么随他去了，也一直没换过台。

    “真是老了，”李慕心想，“这些歌居然都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