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也不知打了多久,眼前人影倒下一片,我的两条手臂都已经麻木了。
忽然,不知谁家响起一声鸡叫,天边隐隐现出了鱼肚白,一瞬间,所有站着的‘村民’突然一怔,紧接着,全部瘫倒在我家院子里。
我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打湿了一片衣襟,这一刻,我已是真正的茅山传人!
没有理会满地横七竖八的村民,我跨过他们,回到了我爸身前。
“爸,如燚没有给您丢脸。”
我爸微微点头,满眼欣慰,“不错,爸放心了。”
“爸,你和小阳为我做了这么多,以后,我来保护你们,我来守护这个家!”
“好,好!”
我爸摸了摸佑阳的头,又慈爱地看着我,颤着手掏出烟来,抽出一根夹在指间,“如燚啊,爸又想抽烟了,你回屋帮爸取个火吧,就在柜子上呢。”
“爸,我知道在哪,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
我应了一声,飞快地跑回了屋,离开三年,屋里的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我只扫了一眼,没时间多看,那只老式煤油打火机就在柜子上放着,这是我爸多年的习惯。
我拿起来就往出跑。
“爸,打火机拿来了,我给你点…”
‘啪嗒’一声,打火机从我手中滑落,望着面前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苍老身影,我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那根尚未点燃的烟还在我爸指间夹着,他坐在石墩上,一只手撑着身体,白发苍苍的头,无力地垂向一旁,嘴角溢出鲜血,双眼不知何时…已经闭上。
“爸!”
我哭喊着飞扑过去,把我爸将要摔倒的身体抱在怀里。
为什么?
为什么我知道的这么晚,我还没来得及去报答,这沉重的父爱,我却再也没有机会还了!
“小阳,爸说什么了么…”
佑阳脸上挂满血泪,强忍着悲痛,“爸说,‘这个傻丫头,还是这么好糊弄,以后不知道会便宜哪个臭小子…’”
我胸前的衣服上一片鲜红,那是父亲嘴角滴淌的血液。
莫名的,我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画面,那是我从没见过的景象。
那是一位年轻男人,三十左右的年纪。
他急切地在山间寻找,从清晨找到黄昏,最后从树屋里抱出一个虚弱的小女孩…
他常常悄悄跟着小女孩来到后山,看着小女孩走进树屋,他躲在树后,静静守护…
他对女孩大吼‘要是不换命你弟就活不过十八’,吼完后,他摔门出去,一个人坐在后山默默抽烟…
他在夜里忽然醒来,发现了隔壁空荡荡的床铺,光着脚冲出家门,一路追到了河边…
他对女孩说‘别再回来了,你和陈家再没关系了’,然后,他夺门而出,跑到没人的角落,偷偷流泪…
男人英俊的脸庞是父亲的模样,那个小女孩,是年少时的我。
是啊,我就是这么好糊弄,可是以后,您再也不能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