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酒店实在太破了,我和你弟弟去看他,心疼他,就把他接回咱们家住几天。你没意见吧?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总不至于这点同情心都没有。”
有没有都让她说了,阎秋池还能说什么。
外头传来了车声,阎太太解开围裙,欢快地迎出去:“回来了!”
对自己亲儿子都没这么上心过。
阎耀轩下楼的时候,正碰到沈金台回来。他看了看沈金台,又看了看餐桌旁坐着的阎秋池,然后下了楼来。
“我爸今天不回来么?”他问阎太太。
“他要回来吃饭还是稀罕事呢,又出国了。”阎太太说。
“他可真忙。”
“等你毕业,和你哥一起为他分担一点,他就没那么忙了。”阎太太说:“洗手吃饭吧,我都饿了。”
沈金台看到阎秋池,自感有点尴尬。
他们俩这种关系,是容易尴尬,不过主要是他尴尬,阎秋池倒是镇定自若。
也是,爬上床被踹下来的是他沈金台,在车里被误会的,还是他沈金台。
在阎秋池的心里,他这人估计就是个估计多端的骚娃荡货。
阎秋池穿的是家居服,宽松休闲,但扣子还是扣的很严谨,坐在那里,也不见懒散放松。两人四目相对,沈金台抿着嘴唇,尽量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沈金台去洗手,阎耀轩跟他一起进去了。
阎秋池冷眼看了看他们俩的背影,摊开了面前的餐巾。
“今天赛车玩的怎么样,赢了几把?”沈金台一边洗手一边问阎耀轩。
“没怎么赢,”阎耀轩说:“你今天工作顺利么?”
“还行。”沈金台笑了笑。
沈金台很少对他笑,如今每次和他说话都这么和气,阎耀轩心里虽然不满,但也忍不住要心生雀跃。
他控制不住自己这种小心翼翼的喜悦。
可喜悦越多,烦恼也越多。
“等你开拍了,我去探班吧。”阎耀轩说。
“欢迎啊。”沈金台又笑。
他现在怎么这么爱对他笑。
洗手间的灯是朦胧的黄光,照在人脸上,更显得皮肤如玉。阎耀轩一颗心扑通直跳,他很想对沈金台说:“不要对我这么笑。”
沈家破了产,沈金台也从有钱大少爷变成了要自力更生的穷光蛋,如今不但为了赚钱要去娱乐圈闯荡,家都没了,物质上的穷困或许还不算什么,他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妈,亲爹有了后妈也成了后爹,太可怜了。
阎太太很心疼,这第一顿饭,她做的格外隆盛,留位置的时候也很用心,专门给沈金台留了靠着阎秋池的位置。
这些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阎秋池,不过他在阎太太跟前一向能忍,并不打算和沈金台交流,坐哪儿都一样。
他正这么想着,就见沈金台伸手轻轻推了一下阎耀轩的胳膊,将阎耀轩推到了他身边,自己则坐在了阎太太那一边。
阎秋池:“……”
都被他戳穿了,怎么还来欲擒故纵这一套!
这套他不会吃的!
阎耀轩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一看那位置安排就明了了,对阎太太的这些安排,他脸色刚黑下来,没想到沈金台就把他推过去坐了。
他简直又惊又喜,又迷惑。
他总是看不透沈金台,因为看不透,所以更着迷。
这个小妖精,太会戳弄他的心!
“不是五点就结束工作了么,怎么回来这么晚?”阎太太一边吃饭一边问。
沈金台感念阎秋池今天为自己做的事,决定回报他一份喜悦。
于是他就回答阎太太:“我去洗纹身了。”
餐桌上瞬间沉默三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