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月朦胧,野林里的兵营悄然无声,唯有羹火噼啪燃烧的脆响,不时响上几声。打着哈欠的小士兵端着一个小碟,里头放在几块小巧精致的糕点,本是睡眼朦胧的眼睛待见到面前之人时瞪得比牛铃还要大。
“将军……”这一声将军可谓是叫得千转百折,小士兵素闻这牙门将军肃杀严明,须得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对上那双凌厉的眼睛。
葛远杨从纯礼帐中出来已是有段时候,此时正严肃地到处巡查着,不防看见了这小兵,指了指那盘子里的东西问道:“这是拿去哪儿?”
小兵惶恐道:“殿下突然想吃东西,吩咐厨房烧的。”
葛远杨眉头一拧:“这节骨眼他还有心情吃东西?罢了罢了,人是铁饭是钢,你先送过去。”
小兵如释重负,军礼毕便着急着往大帐而去。待葛远杨也走后,后方一个帐旁蹑手蹑脚探出一个脑袋,赫然是等候着合瑾的何世嘉。何世嘉见合瑾久久不回,早就是心急如焚,现在又对大帐之中的形势无从而知,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葛远杨神色无恙,那她应该还安全……不然早闹得这兵营人皆可知了。”
话虽如此,何世嘉的眼神还是焦急地看向了姜花图腾的大帐。而在那大帐之中,合瑾正捧着一碟看似精致的点心,额头大汗淋漓地站着。纯礼在前,似笑非笑看着她。
“这事怎么?”纯礼拿下巴一扬,指了指盘中的点心:“听见你肚子闹腾才吩咐做的,怎么拿过来你又不吃了?”
合瑾眼珠子一转,心想:“绝对有问题,这厮一向诡计多端,可能已经识破了我就是乐昌公主。既然如此,这点心是万万吃不得的,他要是给我下毒怎么办?就像尚武帝一样……”
一想到那青斑满身的帝王,合瑾的心就紧紧一缩。
又道:“殿下听错了,非属下的肚子闹腾。而且属下现在是实在吃不下东西了,还望殿下恕罪。”
纯礼意味深长哦了一声,又道:“那我方才听到的叫唤又是什么?”
合瑾暗骂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几日连吃果子的颠簸生活已叫她的肚子饥肠辘辘,偏偏还在这厮面前发出声响……
看着面前的糕点,合瑾哀嚎一声,无奈拿起一个道:“殿下这么关怀属下,属下也只能吃了。”眼睛一闭,送进了嘴里。
纯礼的笑随着那糕点落入合瑾的口中,愈加上翘。这一送又一咬,合瑾满眼的眼泪便是都要掉下来了,原来这家伙不是下了毒,他是完全给自己加了各种口味啊。试问一个甜味点心里,混杂着苦辣酸,还有重重的咸味,那到底吃起来是什么一种味道?
合瑾欲哭无泪,就是我嘴里的这种味道。
纯礼看着下面站着的人,满脸青泥都被眼泪刷开,露出一张自己早就认出分外熟悉地脸,一瞬间目光深远流长,久久都未发出声音。
合瑾心想,这家伙这样整我,肯定是认出来我便是那乐昌公主了。小心打量了那眸子深邃,似笑非笑的年轻太子,道:“殿下,属下可否能退下?”
纯礼漫不经心又翻起了折子,道:“你说你自己是能退下还是不能退下呢?”
合瑾干笑几声,道:“属下哪里有那个胆子……”
“你那里没有了?”纯礼放下手中的折子,轻拍龙案懒散道:“身为公主夜深敢闯地方军营,还敢冒充士兵进到主帅的大帐,听了详尽的作战部署与机密。更何况,你可是忘了这主帅与你相熟甚深,你明知如此还堵上全部认定我不会认出你……这样的乐昌公主还是不能算作大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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