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儿,久竹让安易放下手里的袋子,捧起他的手,放在两只手中间,哈着气、揉搓着。
“我们找个地方吧,温暖的地方。”久竹突然说道。
而就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旅店。
安易感受着再次温暖起来的手,看着那家旅店。
他再次想起占卜女孩的话语,不要住进第一家看到的旅店。
于是安易说道“为什么不去你家呢?”
久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甚至连胸前起伏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我...我的家距离这里还有段距离,我怕你冷,如果你想的话,我们还是打辆车吧。”久竹说道。
“我们走回去,就像曾经那样。”安易说着,突然握紧了久竹的手。
他都还没有喝酒,但却再也无法控制住内心的冲动。
那并不是对于对方作为女性的冲动,而是当你时隔十多年,见到一个你曾经最亲近人的冲动。
你们曾经是那样亲密无间,就像是天生便相识的血亲,但却被分隔、不能言语,甚至再也无法相见。
而就这样毫无预兆的,你在一个陌生的街道遇到了她,你怎么可能不想要去亲近她。
久竹有些闪躲地微笑了一下,拉住安易的手,向前面走去。
冷空气越来越重,手机的天气软件里提示,很快会有降雪。
久竹的家在一栋不算高的住宅楼里,整栋楼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特点,但也并不算老旧。
楼道里有着声控灯,虽然有着使用的痕迹,却并不杂乱。
两人爬上楼梯,久竹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她脱下自己的棉靴后,打开了客厅的灯。
久竹在鞋柜中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随后脱下了自己那件普通的外套。
她里面穿了一件简单的毛衣,与下身的牛仔裤形成了不错的搭配。
安易穿上一次性拖鞋,同样脱下自己的外衣。
随后几乎是在安易没有任何反应的瞬间,久竹紧紧地抱住了他。
安易从未感受到久竹曾拥有如此强烈的力气,安易缓慢地将双臂抬起,也同样抱住了久竹。
两人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只是这样拥抱着长久站立着。
随后,久竹放开了安易,立刻走进洗手间,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个拥抱对于两人来说,都是一种对于曾经的释放与释怀。
安易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他的脑中突然响起一首歌曲,悠远的吉他声响起——
“她生于烂漫之春,而我生得太迟
要怪就怪那命运的简单转折”
这是一首来自鲍勃·迪伦的《Simple Twist of Fate 》。
就在安易回想这首歌的时候,久竹从洗手间走出来,脸上的妆容已经被卸去。
而此时安易看到的面容,更加接近了曾经的久竹。
她从柜子上拿下两个杯子,然后打开了蓝牙的音箱。
“我能放歌吗?”安易问道,随即那手仅在他脑中的歌曲,在现实中响了起来。
安易打开啤酒,倒入酒杯中。
他甚至没有给久竹讲解这些酒的酿造特点,两个人仅仅是喝着酒,仅仅是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