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儿下雪了,大小姐赏了一会雪,想来是喝姜汤驱驱寒。”
这样一说,段老夫人的脸色变好了几分,再想到这些时日来段云苏送来的颇有心思的膳食,便一下子宽了心。
“这丫头真是的,这雪眼看要下好几天呢,哪用得着如此心急。”段老夫人笑骂一声。
那坐在一旁的赵贺辰可没那么多心思,他抓着一把薄皮核桃,一掐就碎了一个,剥开肉便送往安亲王妃嘴里,嚷嚷着:“娘,你也吃。”
安亲王妃顺着他的手推了回去:“辰儿吃,娘不爱吃核桃。”
许碧儿看着这双母子,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后又像想起什么似得,急忙收敛了表情,眼角偷瞥了赵贺辰一眼,心中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就在这个时候,段云苏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托着托盘的谷秋。
她莲步轻移,悠悠向前施了一礼,笑道:“云苏来迟了,还望祖母不要怪罪。”
段老夫人见她一来便道歉,礼貌也是周到,便说:“无事,来了便好。”
她可没忘了还有一个号称生病的四小姐呢。
她倒是不明白了,自己放权这些日子,府中出了这么有能耐的人,连客人的意思,一下子便明明白白传到主子耳朵里去了!
段云苏笑意盈盈,一点也没对此刻的气氛感到拘谨,她接过谷秋手中物事,说道:“祖母,这是我让谷秋做的梅花糕,是给您赔罪的礼,您尝尝?”
那梅花糕晶莹剔透,香气随着热气往外冒,一看就知道是刚出炉的,样子也极是好看。段老夫人忍不住嗅了一下,笑意更深了:“云苏手真巧,你端去给安亲王妃尝尝罢。”
“祖母,这是谷秋的手艺,我可不敢邀功。”段云苏抿嘴一笑,刚转身要端到安亲王妃面前,就被眼前突然扑过来的东西吓得连连后退。
定眼一看,原来是赵贺辰。
赵贺辰可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自从见到段云苏进了屋,他的眼睛就没移开过,他开心啊!一看漂亮姐姐手里端着好吃的,那可就更开心了,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那爪子就这么往盘子抓来,段云苏反应也够快。她一侧身,险险地躲开了赵贺辰的手,另外一只手拍着吓到的小心肝,微嘟着嘴说道:“急什么呢,祖母可是说了给安亲王妃的。”
赵贺辰一听,急忙眼巴巴地回头看来一眼娘亲,见她不做声,便乐呵呵地挠挠头,双眼笑眯眯地讨好道:“姐姐,娘亲不爱吃糕点。”
这话无意中戳中了段云苏的软处,哪是娘亲不爱吃,怕是惦记着儿子喜欢,全让给他吃了吧……
安亲王妃在段云裳进来时便开始打量着,这风姿卓越、言行大方的女子,实在看不出是那传得满城风雨的段大小姐。这样貌身世皆是上等,怎奈出了那样的事。
段老夫人打量了厅里的几个后辈,摆手说道:“我们老人家说话你们也不爱听,不如都在府中走走,那梅花也开了。”
段老夫人发话了,几人自是施礼退下,段云苏刚将梅花糕放下,那赵贺辰反应可不慢,一下子就端在了自个儿手中。
昨夜的雪下得实在是大,满京城都被白雪覆盖,若是在高处眺望,一片白皑皑的倒也是喜人。只是在这小小的将军府赏雪,却失了那份风采。
几人走到梅花林,白梅花开,融入了雪景之中,幽幽的梅香怡人,倒还有几分可看之处。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不知怎地,段云苏脑里突然浮起这句诗。不过,她可没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念出来,京城第一美人的风头太盛,谁人不知这段云苏只是个花瓶。
段云容似乎对那一母同胞的段余方很是信赖,一路走来都见她紧跟其身后,不言不语十分安分;那许碧儿一直看段云苏不顺眼,更不可能与她同路了,便急急忙忙的跟在段余清身边。
自己就这么被孤立了,段云苏没有一丝的不自在,心情颇好地慢悠悠踱着步,顺带陪着那傻子。
不管怎样,这赵贺辰是客,自己丢下他可说不过去了。
在她眼里,这心思单纯的孩子,可比前边那些人强多了。至少,他干干净净,没那么多龌龊想法不是?
赵贺辰如意以偿地吃上了梅花糕,抬眼一看就可以看到他的仙女姐姐,心里可高兴了,一双黑黝闪亮的眼睛时不时瞅着段云苏,倒把段云苏弄得个莫名其妙。
难道自己脸上开花了?
他将咬了一口的梅花糕,突然间伸到段云苏小嘴旁,双眼汪汪,睫毛扑闪着说道:“姐姐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