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看着葡萄干,脸色微变,他看着温莎年轻稚气,又充满活力的脸。
“温将军倒是年轻了,”巡抚叹了口气,“粮食可不是那么好筹的。”
他站起身,看着窗外那些已经离开回主家报信的豪门乡绅们,嘴角扯起个残酷的微笑。
“那我就杀到他们同意。”温莎理所当然,”曹大人,我只要你一句话,此事你可以不插手,但你若敢从中阻拦,我和我的五千禁军,可不是吃素的。你知道我的人生箴言是什么吗?”
她微微一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巡抚也笑了,抬手撸须:“温老将军家风鼎盛。曹某钦佩。”
“不。”温莎莫测一笑,“我可是寡妇。无夫无子,无任何牵绊,我是自由的。”
“而你们,盘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不一样。”温莎说完,傲然看了一眼巡抚,“本将军早已另立家室,曹大人,听说你家孩儿,明天开春科考?”
巡抚的脸终是彻底变了。
李万里在温莎说了“寡妇”一词后,脸色也是微变。
“曹大人,改日再会。明日我来取粮,若我取不到,我敢保证,我温莎只要有命在,这东杭的学子,未来三年内,一个都无法赶考。”温莎牛气哄哄地扶着李万里离开,在踏出酒楼前时,她忽然想起一事来,“是了,曹大人,这书生呢,也是我的人。章起我也要了。”
李万里微叹,在出门前看了一眼那几个护着他的风尘女子,开口道:“你……她们……”
他始终不知该如何称呼温莎。
但很快他释然了:“温将军,这几个女子乃奇志女子,可否带上她们一起走?”
温莎横冲直撞,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她一向风风火火,也不太会保护自己。
这几个女子若落入他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是对她们这几个人的生命而言,还是对温莎的未来而言。
况且,他经历了这些年,看待女子,也不会像以前那般了。
温莎也看到那几个女子明显是帮李万里的,看起来是自己这一方的人。
她不在意这些细节,点了点头,喊上几个侍卫,把她们一同带出酒楼。
小虎还在那里绘声绘色地介绍疫区军民情深之事,听得雪儿心潮澎湃,周遭百姓也都心怀戚戚,感慨不已。
“将军为国为民,死而后已。然则通判王申不但当众拒绝了粮食药材之类的供应,还放胆说,即便是整个东区之百姓都死了,咱东杭仍有南区、北区、西区!这些民脂民膏仍能被他所用!诸位听听,这是人话吗?
“在座的诸位父老乡亲们,哪个没有一两个在东区的同族远房?今日王申能放弃救助东区百姓,明日若我们哪个区发生了一些天灾人祸,他是不是亦同样放弃?
“我们生而为人,本已不易。咱们苟且偷生一生,不就是为了我们子孙后代能在此片土地平安顺遂吗?我们奋力与天争命,天命如何,尚能忍受。然如今却是人祸,且这人祸乃是自称我们父母官的败类带来。诸位父老,何其可悲!”
小虎正唾沫横飞,他越发激动,正想多说,眼看见温莎扶着血迹斑斑的李万里与几个同样鼻青脸肿的女子出来,嗓门更是极其洪亮:“父老乡亲们且看,那通判王申,竟对我们这些苦苦求生的百姓下如此狠手!若今日温将军不来,这几条命,岂不是白白死在兀那恶人之手!我温小虎在此恳请大家,明日咱们联合起来,一同前往吸我们血,扒我们皮的豪门乡绅、如王申这般的贪官污吏的家去,一同去为我们同在此片土地的手足,讨口饭吃!”
“对!为手足们讨公道!!”群情激愤。
小虎吞了吞口水,决定再加把油:“疫区父老们是人,咱们也是人,可像王申这般的,不是人,是畜生!”
“畜生!”
“他们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他们好过!”
“明日一同去为兄弟手足们要粮!”
“打倒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
“温将军万福!”
围观群众大声嚷嚷,个个神情激动。
雪儿痴痴地看着小虎发表演讲,他说的内容,她其实一句都听不到,耳朵光嗡嗡作响了。
侍卫找了辆马车,温莎把李万里和那三个女子一同放了进去,正欲离开,却被其中一个尚能说话的女子拉住了胳膊。
“温将军,我们还有一个姐妹,在酒楼包厢上面。温将军可否替我们把她收殓了?将军大恩,我们无以为报。”
温莎大怒:“王申那小儿竟真敢对你们无辜人下毒手?来人,把那姑娘好生抱下来,与我一同去王申家要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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