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陷入了长达半分钟的沉寂。
半分钟后,容钰珩喉头干涩地发出一丝声音,“……不是,那我是个什么?”
闻琴的嘴开了又闭,最后勉强回答,“你算是个男孩纸。”
容钰珩,“喔。”
好在温择琤没一会儿就拿着过滤网走过来,打破了这份难言的尴尬,“浴室在哪边,我拿过去洗洗。”
容钰珩立马蹭上去,试图脱离这小小居室间凝滞的空气,“我带你过去!”
温择琤的眼神瞬间带上一丝暖意,“你好贴心。”
闻琴,“………”醒醒,这只是人之常情。
主宠二人窝在浴室间里,温择琤打了盆水,放了清洁剂开始刷过滤网。容钰珩撑着个下巴在旁边观赏,整个画面看上去显得他碍事又多余。
温择琤洗好过滤网,就拿去阳台吹干。容钰珩一路缀在他后面,像只刚破壳的小鸡崽一样。
闻琴坐在客厅沙发上围观全程,神色复杂斑斓如同水彩画。
温择琤在最初的拘谨过后,又恢复了淡定从容的状态,他路过客厅时还朝闻琴点点头,“我看太阳出来了,我把几个房间的被子抱去阳台晒晒。”
闻琴,“……喔,谢谢。”
容钰珩缀在温择琤后面,干啥啥不行。他自知理亏,还怯生生地瞄了闻琴一眼,仿佛是丑媳妇见到了恶婆婆。
有那么一瞬间,闻琴差点怀疑到底谁才是她亲儿子!
午饭的时候,温择琤本来打算亲自下厨,为自己“务实的灵魂”再添浓墨重彩的一笔,但现实的情况却是:家里连根菜皮都没有。
三人只能再次向外卖低头。
“醋溜滑肉,尖椒牛肉,肝腰合炒,再点个木耳青笋好不好?”温择琤拿着手机翻给容钰珩看,“其实这家的龙虾也好吃,但你不吃带壳的。你如果想吃,我就给你剥。”
一旁的闻琴,“……”
她是真心叹服:这是什么田螺小伙,这根本就是头耕牛!
容钰珩“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又去瞟他麻麻。他总觉得他麻麻已经看透了一切。
“不用了,这些就可以了。”
温择琤立马宠溺无奈又温柔地看他,“你是不是想给我省钱?你真好。”
容钰珩&闻琴,“…………”完全不知道他好在哪儿了!
外卖送到之前,温择琤在厨房洗碗洗筷子。外卖的塑料餐具没有家用餐具卫生,平时在外面条件有限没办法,回了家里还是得讲究讲究。
闻琴就拉着容钰珩缩在客厅角落里小声逼逼,“你这田螺小伙是怎么养的,比智能ai还主观能动?”
容钰珩也沉默了,“吃他的,用他的,穿他的。”
闻琴的神色一言难尽,“那你有没有付出过什么?”
容钰珩稍加思索,微微探头,“我给了他快乐?”
闻琴,“………”
外卖很快送到,三人吃过饭,容钰珩主动收拾碗筷。有了闻琴的提示,他终于意识到先前的自己是多么厚颜无耻。
容钰珩把温择琤推走,“你去休息,洗碗让我来。”
温择琤还想丰富自己“务实的灵魂”,闻言有些不情不愿,“但我就喜欢洗碗,我一天不洗碗浑身就不舒服。”
容钰珩压根不信他的胡扯,“哐!”一声关上厨房门,“在剧组的时候也没见你哪里不舒服。”
温择琤,“……”拙劣的谎言被戳破了。
温择琤在容钰珩家里勤勤恳恳地耕作到了下午三四点,他正在阳台上翻被子,大白鹅就打电话来问他多久回家。
容钰珩有点不好意思,他戳戳温择琤,“你快回去吧。”
温择琤握着电话看了容钰珩一眼,“大白鹅问你要不要来我家?”
容钰珩其实是有点纠结的。今天可是元旦诶,温择琤还抽空来陪了他和他麻麻将近一个白天,自己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大白鹅吧。
但是他麻麻又难得回一次家。
容钰珩还没说话,闻琴突然从阳台门那里冒了个脑袋出来,“宝贝要去田螺家做客?家里有瓶好酒,一会儿一起带过去。”
温择琤忙说,“不用了伯母,我爸只是想见见容容。”
闻琴直接无视他的客套,转而催促容钰珩,“快去收拾收拾。”
容钰珩捧心,“可以吗,麻麻!我不在的时候,你会不会寂寞?”
闻琴安慰他,“麻麻上天的时候,也是独自美丽的。”
容钰珩,“……”是他低估他麻麻丰富的精神世界了。
说好去温择琤家后,容钰珩很快就收拾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背着小包包,提着一瓶好酒屁颠颠地跟着温择琤走了。
两人坐到车上,温择琤抬手把容钰珩怀里的包包放到后座,“别抱着,会把你压坏的。”
容钰珩,“??”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能压坏哪里?
温择琤开着车往回行驶,他侧对着容钰珩,说话间喉结上下滚动,“家里还有几块牛排,今晚煎牛排吃好不好?”
容钰珩,“好啊,刚好麻麻带了酒,你们要不要今晚就开了喝?”
“可以。”温择琤说着侧头看了他一眼,“你酒量怎么样?”
容钰珩想了想,他其实都没怎么喝过酒,以前在学校里有聚会什么的,也只是喝的果酒、啤酒,没什么度数。
他想到这里,便清了清嗓子,大放厥词,“我就没喝醉过。”
温择琤笑了一下,“那就好,今天过节,你可以多喝一点。”
容钰珩闻言,膨胀地挺起了小胸脯,“喝啊,就怕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