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羽铠飞扬、满身风华的人身上。
悄然的,精神意识在无知无觉中闪动,掩在如春天山色,点染了满室清凉的翠绿颜色的宽宽水袖中的手,轻轻的举到了眼前。
而在那冰肌玉肤的皓腕露出时,那只白嫩如雪的手掌中,已经多出了一方玉片,长约七寸,三寸宽,中间用鲜红的颜色刻着四字,那四字赫然是“端木千雪”字体婉约纤秀,却又含着一份天然的威仪。
那玉片,一眼可见,原本应该是标准的四面四方形,但是,展现人眼那一片玉块,四条刃边变为了圆弧角度,四个角更是成了圆角。
那玉片,不是其他宝特,却是比宝物更珍宝更珍贵的身份玉牌,也是每个人在出生时,取脐带之精血制成的,可预示生命是否存活的生死命牌。
那玉片,光滑如镜面,并无一丝损伤,可见是被人一直呵护着的保管,而同时,明眼人一看也知,那些边缘的圆度,是因时常摩挲而造成。
微微一低一点视线,端木雨白嫩的手指抚过了玉牌上名字的表面,脸上的泪,落得更凶,仿若两条奔腾着流淌的小溪。
那玉牌,是她的心脏尖儿上孩子的生死牌,多少个日夜里,她常手捧着玉片,思念那早已相隔了万山千山,仿佛一生难再见的人。
这玉片,是她在孩子出生时,偷偷的取血,偷偷的亲手刻记,只为那一份隐藏了百余年的秘密。
见玉如见人,抚玉如抚骨肉的面容,日常月久,玉已经磨平,而人,却依然两地分隔。
曾经,那一方玉片的名字,那出生时的暗红之血的颜色,有一度时间暗如死灰,她心若尖锥,却唯只能独自在远方独泣。
曾经,那玉牌上的名字自死灰之色霍然大亮,由暗红之颜变为鲜红时,她孤身在另一方结界中的某一处含泪而笑。
她是骄傲的,她的孩子,不曾出世,便早已确立了独特的身份,更注定了一生的路,一生的成就。
凤凰磐涅,浴火重生。
她等,她陪伴了爱子七年,淡然相候,虽然她不能亲自看到那一场盛世之传奇,她不惋惜。
她心甘情愿的被弃沉沦,只为那份家族恒古的荣耀,纵然两地分离,或许一生难相见,她不后悔。
那早已刻在心灵之中央,早与自己的骨肉溶为一体的名字,与被自己隐瞒了百余年的一份秘密,恍然在心间划过,一手抚摸着玉片,泪雨滂沱的端木雨,看着那纤细的身影,痴了。
母亲,在哭!
眼中印着那一张带泪的面孔,相思的心,倏的一痛,瞬间揪在了一起。
唰,轻轻的,一股热流涌上心间,眼中一涩,泪,亦如泉涌。
宝贝,在哭!
心中一悸,端木雨眼中泪流的更猛。
这一刻,一个站在厅的前端,一个站在厅的门口的两人,隔着一条说长却只能用千丈单位来计算,说不长,感情上却只能用遥远来形容的距离,两人四目对望,仿佛天地间,一切都不再存在。
也没有踏出那一步,俩俩相望,万千浓情只在一眸中。
未曾相拥细叙离别情长,俩俩相望,泪已千行。
两人对望无言,眼中只有彼此。
非亲即故。
场中近三十万人,脑子里闪过灵光,同时明白了一个事实。
红梨落不曾生擒,慕相思没有成功拦截住,这一回,计划只怕要变。
沙权悄然坐在座上,心中沉吟不定。
端木雨非死不可,慕相思更是绝对不能留。
这两人,他绝对不能容其安然的存在世上。
吴候仇眸子一冷,一丝狠辣自原本温和似君子般的面孔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