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步挪到跟前,小心翼翼打量着,这人是背对着他的,长头发,看样子是个女人,大林颤抖着蹲了下来,用手指碰了碰那人的胳膊,还是软的,他干脆长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十分惶恐的将那人翻了过来,“美月?”大林此时震惊的瞠目结舌。
他用耳朵贴近美月的鼻子,还有气息,他按压着美月的胸口,他记得小时候他溺水,师父就是这样救得他,可是按了很多下,美月根本没有反应,他背起美月,准备去村里的赤脚大夫那。
到了大夫家,“咣、咣”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出来,倒是把邻居王寡妇惊动了,只见王寡妇穿着花秋裤,花衬衣,一双拖鞋,披着个红外套就出来了,倚在大门口没好气的说:
“我说王木匠,大晚上你咣咣的敲啥门啊?刘大夫上老丈人家去了,敲两声没人开就拉倒呗,还一个劲敲。”
大林把美月从背上放了下来,实在背不动了,王寡妇“妈呀”一声:
“王木匠,又···又娶老婆啦?这个还挺年轻呢!”
大林瞥了王寡妇一眼:“说啥呐,这丫头在河边跳河了,我这不赶紧找刘大夫来了嘛。”
王寡妇似信非信,质疑的问道:“跳河了?那真是巧了啊,还正好赶上你在河边,我说你这大晚上去河边,干啥去啦?”
大林刚要解释,就瞧着美月吐了一地水,大林觉得是背这一道,晃悠的,美月缓缓睁开眼睛,身体特别虚弱,很快又晕过去了,大林又把美月背了起来,转身刚要走,突然他想到,这王寡妇可不是省油的灯,平时就好嚼舌根子,今天这事她知道了,明天不一定怎么歪理邪说的讲出去,他冲王寡妇说了句:
“这事别出去瞎说。”
王寡妇今年四十五,没有孩子,丈夫没挺些年了,虽然已经年近半百,可这模样、身材依然是风韵犹存,平时喜欢和男人走的“近”些,但不和本村的男人,她自己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大林把美月背到了他家,他把美月往炕上一放,还挺细心的在灶坑里烧了几根木头,暖暖炕,也给美月暖暖身子,美月躺在炕上,呼吸还算平稳,折腾了一天的大林,靠在地上的柱子坐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秀英在家里是万分的焦急,振江还在外面找着美月,找了整整一夜。
天亮了,家家户户的烟囱升起了炊烟,振江口渴的不行,他来到了一个村子,他前面正好有个妇人在倒泔水,振江走上前打招呼:
“大姐,我是水泉村的,我出来找人,我太渴了,你能给我口水喝吗?”
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和大林说话的王寡妇,王寡妇上下打量着李振江,泔水桶往地上一放,王寡妇都看呆了,见振江长的仪表堂堂,成熟稳重,王寡妇喜出望外:
“有,有水,进屋我给你整,”
说完就拽着振江的袖子往屋里去,李振江察觉到不对劲,刚迈出一步,就停住了脚,客气的说:
“我在这等着吧,进屋让别人看见了不好,我在这等着!”
王寡妇坏笑了一下,心想这老弟还挺正派,她进屋用水瓢蒯(kuai)了半瓢水出来,递给了李振江,说实话,李振江接过水瓢都犹豫该不该喝了,但他实在太渴了,“咕嘟咕嘟”几大口就把这半瓢水喝个精光,王寡妇问他:
“咋样,够不?对了,你说你找人,人找着没啊?”
李振江用袖子擦了下下巴上的水:“没呢,家里孩子丢了,我这都找一宿了,也不知道这孩子上哪去了!”
王寡妇接着打听,其实她哪是打听啊,她就是为了跟李振江多说几句话,她问:
“孩子多大啦?丫头小子啊?”
李振江愁的“唉”了一声:
“丫头,二十了,我外甥女!”
这时,王寡妇突然想到,这昨晚王木匠不是背着一个丫头嘛,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王寡妇立马抓住李振江的手腕:
“我好像知道你外甥女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