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忽然对我妈有这么大的意见,但是子夜……做人要有良心!”
舒子夜偏着头,脸上火辣辣地痛,她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地方,转过头望着舒明恩,努力地为自己辩护:“不是的,事情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我会走,是因为当年她把我送给刘胜利糟蹋,还有那次在酒店,刘胜利会出现在我房间,也是她安排的。不久前,她还雇人在暮城想把我开车撞死。”
“她讨厌我,一直都讨厌我——”
“够了!”舒明雅怒喝。
今晚的一切都让她头痛欲裂,病中的父亲、遭受不幸的明恩,被舒子夜动手的母亲,还有舒子夜刚才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都快让她的理智燃烧殆尽了。
“我妈不是这样的人,你说的话,我没办法相信。”舒明雅按了按眉心,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走吧,这段时间就不要回家里来了。”
舒子夜眼圈发红,低声说:“我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
她转身,慢腾腾地朝外走去。
“明天我会让秘书给你打点钱过去,”舒明雅忽然说,“不够了再跟她说。”
舒子夜的视线,瞬间模糊了。
她从舒家出来,看着空旷的街道,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肩上传来温暖的触觉。她抬头看,顾思逸正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当看清她脸上那道红色的指印时,眉头骤然一锁,冷声问:“谁打的?”
舒子夜摇摇头,心里一阵麻木。
她不愿说,他也不逼她,用大拇指抹去她眼尾的泪痕,轻声说:“我们回去。”
他把她带回了家里,给她煮了一杯安神茶。直到他用遥控器打开墙壁上隐藏的暗门,舒子夜才发现,这套房子里竟还有一个室内花房。
白色的玫瑰花在特意调控的温度内纷纷绽放,层层白色的花瓣,簇拥着红色与黑色并存的花蕊。
顾思逸牵着她,把她带到中间的软椅前,拥着她坐下。
舒子夜靠在他怀里,Mrs.Freya玫瑰淡淡的香气在空气里游荡着,带着特有的苦香,在她的鼻间萦绕。
她茫然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蹭了蹭他胸口的衣服,沙哑地开口。
“十岁那年,班里的同学嘲笑我,我跟他们打了一架,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训斥。”她轻轻地说,“不过,被骂的人只有我。那些老师知道我不是周丽琦亲生的,对我的态度也不怎么样。”
“后来我大姐知道了我打架的事,从初中部跑来办公室,揪着我的耳朵一顿骂。但是当她知道我跟他们打架的原因之后,抄起桌上的尺子把那些嘲笑我的同学一顿揍,老师都差点拉不住她,还被抽了几下。”
她弯起嘴角,笑容带着一点恶作剧的小得意。“我趁机在混乱中,把那个骂我的老师踹了好几脚。”
顾思逸摸着她细软的头发,没有说话。
“今天她打了我,还叫我不要回去舒家。可她又说,会让秘书寄钱给我,钱不够了再找她要。你看,她就是这样一个嘴硬心软的人。在舒家,只有她是真心对我好的。”
“但是我今天惹她伤心了。”舒子夜喃喃地说,有些后悔。“我不想惹她伤心的……”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想要的东西要争取到手。这是舒子夜一直信奉的原则,所以她回到厉城后,故意出现在周丽琦面前膈应她,惹怒她,看着她失控抓狂,她觉得心里一阵痛快。她本来还打算,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告诉他们,她这次回来的目的,到时那些看不起她的人,脸色一定很精彩。
只是当事情牵扯到舒明雅之后,她又犹豫了。
顾思逸拥紧了她,低声说:“你没有错。”
受到伤害就要反击,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舒子夜靠着他,很久很久以后,轻声说:“等事情了了,我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那晚,她躺在花房里,睡得很沉。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左手手腕一凉,似乎被套上了什么东西,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要的星星,给你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