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藏品室重归安静,古董挂钟上,时针逐渐地转向七点整。
粱澈好奇地往门边凑,似乎是想听清楚些什么……隔着雕花杉木门,里面原先一开始的声音时断时续的,细听的话,是能听见姜浓那清灵的美人音,又好似掺和一些靡靡软软的婉转地绕在空气中,宛如呢喃浅唱。
眼角余光,瞥到燕杭也在隔壁偷听,没忍住说:
“傅总把姜小姐扣在里面一宿都没放人,这是念……”
话还未说完整,耳朵紧贴的这扇门倏地开了。
粱澈都来不及躲,姿势怪异地站在原地,尴尬地看着面前:
此刻落地窗的晨曦,穿过冷色调玻璃洒在了傅青淮肩侧处,薄薄的衬衫是熨帖精致的,只是衣领难得解了颗纽扣,微敞开,露出脖颈的明晰冷白线条,在光线下有种灼目的禁欲冷感。
而被他淡淡一眼,粱澈心惊肉跳地想挪开挡路的自己:“傅,傅总。”
却转头猛地发现,燕杭早就快速地挪远到了暗淡的楼梯那边,身姿懒散倚着柱子,长指漫不经心摆弄着一个金色打火机,仿佛他只是在回忆自己的纨绔人生。
在凝固住的寂静气氛下,傅青淮微沉的音色泠泠如霜寒一般落地。
藏品室的门重新合上,深黑色的丝绒窗帘透进的细碎日光,仿若与静立的檀木书柜形成了一条交界线,落在了傅青淮的脚下。
他缓步走向美人塌那边,却看见茶桌旁的手机先一步“嗡嗡”震动起来。
响了半晌没人接,又继续,直到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拿起,划开亮起的屏幕。
“姜主播!”冬至激动的声音紧跟着传来:“路大明星那边已经跟台里翻了你的绿头牌,指名道姓访谈要用你,林老师让我打电话问问你,什么时候来台里?”
傅青淮清冽而带着点风雨不惊的声线响起,电话那端的冬至还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问:“姜主播,你生病了吗……干嘛请假?”
要知道姜浓从入职新闻台以来,兢兢业业的就没有缺席过一场新闻直播。
像她这种循规蹈矩的清水性子,是不会做出丝毫破格的事。
“没病。”直到傅青淮惜字如金的声调再次传来,才让冬至意识到跟自己通话的不是姜浓本人,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秘男人!
傅青淮修长的指骨将手机搁回原地,沉静的视线看向侧卧在美人塌沿熟睡的女人,她脸贴着厚重古朴的书籍,身上柔滑的衣裙料子极贴背部,在昏暧光线里透出了纤细精致的蝴蝶骨,曲线秀丽得像是一副墨汁晕开的古典仕女图。
傅青淮很自然地想到了这个:
此刻的姜浓,比昨晚被损毁的仕女图,更像几分古画里的美人。
时间静静的流淌而过,室内也再无一丝声响。
直到姜浓从梦中醒来,脆如蝶翼的睫毛在脸颊颤抖了几下,睁开时,看到的是坐在旁边椅凳处的傅青淮,他像极了闲情雅致般,随手拿着一本书籍,可却没翻,侧眸定定看着她。
循着他的视线,姜浓下意识地食指弯曲摸了下耳朵,触感是微凉的珍珠耳坠。
不知怎的,耳坠连带白嫩的耳垂都一块儿灼热起来,红的欲滴。
“醒了?”
傅青淮低头看着她反应,眼中是浮笑的。
姜浓垂下眼躲过,也忘了是怎么睡着的了。
见自己躺在这张美人塌上,反而让傅青淮这个主人,只能另寻地方坐着,没忍住抬头望他:“傅总,现在几点了?”
傅青淮俊美的侧颜没有倦意,微微扬了扬眉:“姜浓。”
他声线已经不再沙哑,听上去就像是经过一夜风寒就自愈了,叫她的名字时,让姜浓怔了怔,只能不眨眼地听着:“我以为,礼尚往来的交情已经让我们很熟了。”
“?”
“你这句傅总,叫得过于礼貌。”
姜浓觉得自己是初醒缘故,脑子反应异常的迟钝,不敢随意接这话。
傅青淮字面上意思很简单,换个称呼。
只是她觉察到内心隐隐的不对劲,浅红色的唇最后怎么也无法吐露出只字片语。
好在傅青淮没有为难人,将手中的书籍不轻不重搁在茶桌,轻描淡写地一句话传来:“起来吧,换我助你得偿所愿。”
……
姜浓以最快的速度从美人塌起来,回到楼下住过的客卧里洗漱。
宽幅的梳妆镜前放置着标签未拆的古香古色长裙,显然是傅青淮吩咐秘书准备的,姜浓换好后,又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在璀璨的光线下,耳坠漾出珍珠色的流光衬着脸颊轮廓,看起来精致秀丽。
也意外地衬极了她。
犹豫了片刻。
姜浓白皙的指尖从耳坠滑过,到底是没有取下。
~
走出这栋别墅的时候,那辆限量版的黑色劳斯莱斯也早就停在外面。
她没有好奇问傅青淮去哪里,提着裙摆规规矩矩地坐好,侧脸看着外面景色。
直到近一个小时后,司机将车开到了明清风格的庭院前。
此刻还不到黄昏时分,刚下车,姜浓往门内瞧,就看到铺着鹅卵石的地上落了一地碎黄色桂花雨,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连脚步也停了瞬。
傅青淮察觉到她异样,浅淡的目光扫过后,出声吩咐秘书:“去拿把伞来。”
姜浓刚想道谢,又听他问:“你的哮喘除了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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