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又赏了个眼神儿过去:“去哪?”
小四月脸蛋儿微红:“卫生间。”
傅锦鸳看她低着头小心地朝前走,很明显是走错方向:“这边。”
小四月是个路痴,犹豫地盯了他一会,试着开口:“小哥哥,你能带我去吗?”
要换别家的小女孩,傅锦鸳都懒得理,不过看在季如琢叔叔老来得女,要是这个走丢了,指不定又要把小心思打在他和哥哥身上,在利益权衡之下,他很勉强地应下:“跟上。”
傅锦鸳带她去男士卫生间,小手儿随意推开一扇门,指了指里面:“进去吧。”
小四月指尖儿揪着裙子,慢吞吞地往里移,又看了看周围,声音格外地轻:“我有点怕。”
傅锦鸳不像谈濯那般喜欢如狼似虎盯着她,毕竟漂亮的小姑娘又不是没见过,小四月只是过分漂亮了一点而已,他有洁癖,小步伐离门远些:“我不走,你不会是连脱裙子都要我代劳吧?”
小四月睫毛一颤,不敢再讲话了。
她只能小心翼翼地瞧着光滑如镜的地板上那一抹小小的淡淡影子,数秒后,耳朵尖已经起了微微的粉,垂头将裙子整理好,走出微掩的门:“我好啦。”
傅锦鸳已经退到洗手池那边了,拿起上面一支有两条红色杠杠的东西,好奇地研究。
小四月也好奇抬起脑袋,眼睛一亮:“呀,我认识这个。”
傅锦鸳问她:“这是什么?”
小四月尾音轻软说:“我看妈妈身边有个女秘书,拿出这个给她的老公看……然后两人都高兴的抱圈圈呢,是个好宝贝。”
是宝贝啊?
傅锦鸳把它搁口袋里了,继续高冷指了指她:“洗手。”
小四月看洗手池有点高,踮起脚尖也够不着,又露出无辜脸:“小哥哥。”
傅锦鸳自己都是个要抱的孩子,又勉为其难地卷起袖子:“过来。”
*
十分钟后。
热闹的婚宴大厅,水晶灯洒下的光晕璀璨落一地。
傅青淮滴酒不沾,谁来打招呼都是以茶代酒,他沉静的目光跟随着到处乱窜的小豌豆,全然忘记了还有另一个儿子不知所踪。
直到西装衣角被轻轻扯动,低头望去时,见傅锦鸳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爸爸,我给你看个宝贝。”
傅青淮俊美面庞的神情很淡定,看着他伸手去裤子里掏什么。
直到傅锦鸳找了半天,小手攥着支验孕棒递到眼前,两条红杠明晃晃地,献宝似的问:“喜欢吗?”
整个世界静了一秒还是十秒。
傅青淮冷欲锋利的喉结滚动,猛烈的情绪上来,多年来不沾酒的他,忽然倒了一杯酒精度浓稠的烈酒,面不改色地喝尽,似克制着什么,视线极重地压向了姜浓。
此刻姜浓正跟苏荷亲密无间的聊天,猝不及防被傅青淮一盯,也愣了下。
这桌的人莫名地都无声了,颇有默契似的。
傅青淮看着桌上的验孕棒,又将视线一寸寸的移到姜浓腰肢,被润了烈酒的嗓子彻底低哑:“什么时候的事?”
姜浓一脸水雾。
“怀孕。”傅青淮看似风淡云轻,眼底的激烈情绪已经出卖了他。
而下秒,姜浓清柔的美人音溢出唇问:“谁怀孕?”
傅青淮紧皱了眉骨,视线扫向了站在身边的傅锦鸳。
“这验孕棒,你哪来的?”
傅锦鸳鞋尖踢了踢椅凳:“捡的啊。”
傅青淮烈酒喝早了,这会儿俊美的面容神色如黑云压城。
傅锦鸳又说:“我以为爸爸会很喜欢呢。”
在座看戏的人想笑,又畏惧傅青淮,都憋着不敢笑。
这时燕杭被沈珈禾狠狠掐了一把腰,才举起手:“咳,这个是我的。”
姜浓微微讶异,又有些惊喜:“珈禾她?”
燕杭眼尾微微上翘,换了个懒散的坐姿,炫耀的意味都快溢出来:“我就说怎么洗个手,把验孕棒弄没了……原来是招妹捡走了啊,看来我要有闺女了。”
这一说,傅青淮的脸色更不好了。
……
订婚宴结束时,已经是深夜十点左右。
季如琢身体不好,酒这玩意沾不得,好在苏荷千杯不醉,夫妻俩一个能说会道,一个海量会喝,将洛城豪门那班人都喝趴在地,场面是真正做到了宴请四方来贺,格外热闹。
姜浓和傅青淮在结束时,就悄然地先离席了。
她喜欢外面的流苏树,挽着傅青淮的手臂,沿着灯火璀璨的山庄道路,一路的走,晚风吹来时,乌黑的发丝贴在侧颊上,近看的话,肌肤犹如柔光粉润的珍珠。
傅青淮趁着酒意,俊美的脸庞稍微低下,猛地亲吻了过来。
姜浓被他透着冷欲的焚香气息浸透着,悄悄呼吸闻着,又好笑弯起唇。
傅青淮吸吮着她滑嫩的舌尖,察觉到笑意,带着灼人的烫意低语:“这么开心?”
姜浓温柔地抱住他,时而轻笑,眼神格外柔和:“今晚看到如琢和苏荷修成正果,直至今日我才觉得人生终于圆满了……不过三哥还盼着女儿,唔,有点难搞。”
傅青淮倒从不给她压力,一点点的吻:“没有女儿也无妨,我将你当女儿养也一样。”
流苏树的枝叶轻轻晃动,似雪般的花瓣落到了姜浓的卷翘睫毛上,颤了一颤,如水般的视线注视着他问:“真的?”
傅青淮冷白如玉的长指沿着她肩头往下,忽而落到盈盈一握的腰间,不打招呼就把人给极稳的公主抱了起来。
姜浓怕掉下来,紧紧地依偎在他结实的胸膛前,浮起水色的眼变得格外催情,低声唤他:“三哥。”
“嗯。”
“流苏树落花了,你抱着我一路朝前走,算不算白头到老了?”
傅青淮在她唇上一吻,低声说着动人情话。
姜浓将柔嫩的脸蛋贴着他肩膀,鼻端轻闻着西装面料那冷欲的焚香气息,听了一直在笑,她继而回头看如阳春白雪般的流苏树,呼吸下意识放轻了点儿。
怕爱意太盛,又惊了这一树的流苏花。
随着两人亲密无间的身影逐渐淡化在前方路灯下,傅锦鸳牵着小豌豆的手,踩着满地的白花,一路跟着,干净的音色在念念有词:“爸爸还不喜欢那个棒棒呢?小四月没说错啊,是个宝贝,看他都兴奋得抱妈妈转圈圈了呢……”
——在遇到姜浓之后,他心中便深藏了株独一无二的山茶花。
以爱之名,将它绣在袖口里,在一直经年等待中神圣不可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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