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抱住凤灼华的腰,就等着福禄能把凤灼华给一刀刺死才好!
和安面色狰狞朝着福禄吼道:“福禄!杀了她!你给本宫杀了她!只要这个贱人死了,哪怕你这个老东西得了诛九族的罪名,本宫也是善待你全家,保全你!给你无数钱财,让你舒舒服服过完剩下的日子!”
福禄哪里有什么全家。
福禄被人揭开了外头结痂,里头却化脓的伤疤。
他今年开春时认了个干儿子,那干儿子机灵孝顺,眼看着他老了也是个有人送终的,剩下的日子也有了希望。
宫里人人都说那小太监是个有福气的,福禄日后也算是有了捧骨灰盒的人。
偏偏小太监命不好,受不了那福气。
小太监为了救平阳公主的婢女春山去给凤灼华去通风报信,最后小太监惨死在和安长公主的手里,从那日开始,福禄浑浑噩噩,干儿子的死,夺走了他全部的喜乐。
而且他的干儿子,更是被和安长公主的人给活生生打死的,下半身都快打成烂泥了,竟连个全尸都没有。
如今两个公主的都拧成了一团,在福禄看来,这两个公主都是罪魁祸首,都该死才对!
福禄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他突然对着凤灼华咧嘴一笑,表情森冷又朝身后的和安看去。
苍老如枯枝的手中握着的那把泛着绿光的匕首,这一刻那匕首竟快得像把箭矢,几乎是带着残影,擦着凤灼华的脖颈,往凤灼华身后和安的脸颊上刺去。
‘刺啦……’血肉被利器划开的声音,这声音在凤灼华耳边响起,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这同时,凤灼华只觉得脖颈出一热,接着就是和安尖锐的疯狂的叫声。
和安松开了她的手,往一旁跌去,凤灼华脑海中一瞬间空白,脖颈都是那热乎乎的温度,一时间也分不清是她的血,还是和安的血。
那几乎是擦着她脸颊而过的利刃,凤灼华一阵后怕。
就在福禄把手中的匕首,从和安脸颊上拔出来,然后一刀刺入凤灼华脖颈的时候……
突然的,福禄突然浑身一僵,眸光变得极为不甘,瞬间睁到最大。
“这不可能……”福禄惊恐的看向自己的腹部,他腹部不知何时有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窟窿里头一把锋利的剑,把他整个人串了个通透。
福禄一口鲜血吐出,他掉了手中的匕首,不敢相信拧着僵硬的骨头,往身后看去。
他的身后,站着一位白衣少年。
少年眉目如玉,五官极为出众,更是与凤灼华有着七分相像的眉眼,但看眼前的少年丝毫看不出女子的温柔,反而带着一股冷冽的杀意,像出窍的利剑,更是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这是福禄极为熟悉,却又是从未见过会有这般模样的少年。
这位少年自然是大晋皇宫中那位相传最没有出息的皇子,帝王嫡出的三皇子,凤景明殿下。
前头的消息明明的,三皇子因外头雪天路滑,不知与那位宫婢搅在一块厮混,还一不小心摔断了腿。
所以今日宫宴,三皇子觉得丢脸,他并没有入宴。
前头三皇子的殿中也宣了太医,福禄也是不放心亲自去探了消息,就怕今日缜密的布置会有个万一。
确定是那可有可无烂泥扶不上墙的皇子摔断了退,自然没有人会把摔断腿的皇子挂在心上。
然而此时这位这位传说中最为无用,除了身为嫡子这个令人忌惮的身份外,一无是处的少年。
此刻他左手手中杵着拐杖,右手举着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
五指骨节分明,更是稳如泰山握着剑柄,那长剑上闪着冰寒的冷光,一声不响,便剁了福禄的狗命!
“三……三殿下……老奴……竟……竟不知三殿下好手段,老奴错了……殿下才是最……”这是福禄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最后那句话,用了全部的力气,他都不曾说出来。
这位在宫中奉献了一辈子的老太监,他眼中是怨,更是隐隐兴奋,他这一瞬间的表情又哭又笑,最后竟然带着安详的神情闭上了双眼。
到最后一刻,太监福禄似乎还想转头看凤灼华一眼。
然而哪怕福禄用尽所有力气,也只是换了一声长长叹息,腿下一软,瞬间没了气息。
“阿弟……”凤灼华看着站在福禄尸体后头,哪怕杀了人,眼中眸光依旧平静的自家阿弟。
曾几何时,那个还会小心翼翼躲在她身后哭鼻子的少年,每当被欺负只会怯弱红着眼眶,好似永远也长不大,只能活在她羽翼之下的少您……
如今不过数月未见,就如纤竹挑枝,枝干遒劲,身量个头更是隐隐压过她去。
而曾经处处要她保护的少年,也转眼间能护得她的周全。
这般想着,凤灼华眼中一热,红了眼眶,落下泪来。
她面上所有的坚强,这一瞬间片片碎裂,口鼻间浓厚的血腥味儿,逼得她不得不在这几乎是双方人马杀红了眼的大殿里,扶着金碧辉煌的龙座,吐得五章六腑都恨不得换上一遍才好。
前世她日盼夜盼的阿弟啊……
她前世就想着凤景明能变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偏偏前世凤景明被那有心之人养废捧杀,前有财狼后有虎豹,更是步步危机。
如今终于和前世不一样了。
殿里的厮杀声依旧在继续。
本是极为安静的殿外,不知何时也是厮杀声阵阵,残肢断臂,无数的鲜血……
月前凤安本就大病一场,身子骨早就亏损了,如今他千算万算,本以为晏昭廷饮下毒酒定是必死无疑的,却偏偏这个男人,除了面色苍白外,竟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而那个本该被福禄一剑杀死的帝王,凤安却能看到他胸膛依旧起伏,有着微弱的呼吸。
为何千算万算,本该事事极为顺利的安王,怎么也想不明白,自从凤灼华嫁了晏昭廷之后,每每算计好的事情,总会偏离他的预期。
就在这时候,端坐在殿中的太后突然惊叫一声:“祯儿……”
然后太后便疯了一般朝着殿外冲了出去,看着那披着禁军铠甲的男人:“祯儿……我的祯儿,可是哀家的祯儿回来了。”
这太后口中的祯儿,自然是她当初出生后,便被太医宣布死亡的嫡子的名字。
那个帝王最小的幺儿,本该千娇万宠,本该继承大晋江山的孩子,当年确实无声无息被人换了死胎,然后宣布死在初九雪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