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心爱之人的。奈何强权之下,来一出棒打鸳鸯,情也无疾而终,最终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这瑶妃娘娘虽是出尘的气质,又是极好的秉性,入宫初时虽是极不情愿,奈何皇帝却日日温柔予她,虽未相知相许,到底不是铁石心肠,如此也还过得。可终究料不到,帝王心从来不会专属于一个女子,后来却是郁郁寡欢,留下总角之年的吴王就撒手人寰。
皇帝怜惜吴王少而无母,倒是多加爱抚了些,万事由着他作主。至于他心中有无怨恨,可就不得而知了。
且说众人既惊于吴王的天姿,必是垂首恭立,万般不敢随性动弹,那座上之人却是大手一挥,着他们坐下,自己也随意落座。
众人既坐,又有身份尊崇之人在前,少不得拘谨万分,他只笑道:“敝府今日宴会,诸位赏脸捧场,实是万分感激,不胜荣幸!只今日来此,不必顾忌本王身份,必要随意尽兴,万不可外道,亦是十分之好!”他只将场面话说了一通,又鼓动众人,如此下来倒也将那些拘谨除了大半,如今他先是举起酒樽,敬了众人。在场焉有不应之理,皆纷纷与之举起杯盏。
此后下面的气氛倒是活络了一些,却见吴王殿下又倒了一杯酒,只朝座下望去,便说:“本王记得新科状元也在列中,实乃莫大荣幸,不知可否一顾?”这话极其诚恳,且无半分逼迫气势,既是说到,当不得沈宁安不依。
沈宁安座下本听他话,自觉一震,先自整了心绪,方不卑不亢起身,行到中间,只躬身行礼。不说男宾处,只谈那些姑娘们便是低头细语,与旁边之人交头接耳。面露女儿家娇羞,只宋南诗一人深深望着,全无退缩之意。
萧景云细细打量一番,眼眸一亮,赞叹道:“果真人中龙凤,清新俊逸,品貌非凡。你写的那篇赋本王也看过'燕雀翔于千仞兮,览德辉而知鸿鹄。程门立雪懿范兮,倾陆海而慕潘江。'满朝文武皆赞叹有加,确是好志向。”
沈宁安只说了一些夸赞太过,却当不起的话,一番推辞之下。吴王要敬酒,她自也端起酒杯来,一口饮尽,然后便自行退下。之后又说了些旁的场面话,便是走斝传殇,有射覆,亦有曲水流觞的,不亦乐乎。
“竖子有幸,奔赴琼宴。盛筵清逸,慕建安之长风,兰亭重拾,趋英才于门院。”有人出声言道,虽不甚好,倒有《滕王阁序》之风,少不得一众人等叫好。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壶殇饮酒醉,诗声妙入神。又学八仙聚,与友同席往。人生寄一世,快哉天地间。”又有人起声作诗,因此间随兴,不限韵,故只为心中志。
因到后来,男宾这处已是起兴了,或好或坏,大抵都有诗作,虽有人说是莽夫之勇,但当不得旁人不依,都罚了酒。吴王只高座于上,有人请他作诗助兴,他只说文采不及,不肯,倒也没有多加逼迫,亦有人上前去敬酒,到底是宾主尽欢。
而女宾这处可就稍显安静,都手执帕子,低头语喃,并不同他们一般高声作诗。也不知何人说道:“早先便听闻宋家千金乃京城第一才女,今日有幸得见,不知可有诗作,容我等瞻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