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上京做什么?”
之瑶望着定王,西风把他的脸吹黑了,也吹得粗糙了。但没有以前那样冷峻,倒像是多了几分烟火气。
三月中,天已经悄悄暖和了。他已脱去厚重的斗篷,身外穿着一件灰黑色的粗布。在这边疆里,他似乎与人无异,是一个农夫、樵夫或是一个小商贩,都不为过。
之瑶不觉笑了,却没有出声。
定王翻起马车车帘,“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一来,王府奔丧,我回去收收丧礼。二来,去我岳丈家,从前见了几面都不愉快,免得他要把我夫人嫁出去了。”
定王探出头,“这官道,规整了些。反正也不赶路,我们在前面停一下,到前面的村里留一晚吧?”
之瑶笑着说好。
马车走了几里,向旁边小道拐了进去。
从树林拐入了竹林,好几种鸟鸣叽叽喳喳混在一起。
再往前是一条小溪,源头是墨江,但流经这里已经变得温润恬然了,似乎要契合着这荒野。
一座小木桥横在溪流上,不到三人肩宽,两边并无围栏。
“公子,前面的桥恐怕是过不去啊!”车夫勒住了马。
定王曲身下了车,“夫人,下来吧。”
之瑶看了看窗外,郁郁葱葱,闻声低下头,往外挪去。
定王伸手,将之瑶抱了下来。
“阿叔,今日也不早了。后日清晨,你送一匹马到这桥边,”定王拿出荷包,掏了银两给了车夫,“这是定金。”
车夫掂了掂,“好嘞。后日几时?”
“卯,不,辰末。”定王想起已是有妇之夫,早起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往里面走去,要是没地方住怎么办?”
之瑶跟着定王向桥上走去,溪边有洗衣女,轻轻捣着衣,发出木头与石头相撞的砰砰声。
之瑶顺着声音望去,见女子动作虽不快,却也刚劲有力,突然想起了阿蓝。
“不会。”定王低头看了之瑶一眼,“怎么啦?你害怕啊?”
之瑶摇摇头,说是阳光有点刺眼。
“阳光撒在水上,确实有点扎眼。我们看落日吧?”定王问道。
“啊?先找地方住吧?不然天黑了,有野狗怎么办?而且,天气还是挺冷的。”
他们穿过了桥,在溪边停了下来。
定王扯着之瑶的手,半弯着腰,好与之瑶同高,以一种极其扭捏的音调,“你看,”定王指着溪流尽头,圆圆的落日就挂在那,“我们真的不看看吗?”
定王脸上挂着童真和期待。
之瑶顺着手看过去,挂在天空的落日,红彤彤的,像一颗蛋黄嵌在那里。
“好吧,”之瑶确实热爱美景,却也调侃,“那今晚,我睡觉,你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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