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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方才阿公将此事交由我做主,尔等不认我也就罢了,连家主之话也不作数么?”她看向沈世修,“看来阿公实在是仁慈,才由得府中仆婢如此放肆,连家主的话都不听。”
沈世修皱眉微微使了个眼色,众家仆走到沈天均旁边,“对不住小郎君了。”
沈天均蹭地站起怒目而视,“谁敢动她?”
“放肆!”沈世修重重一拍桌几,“你可还把老父放在眼里?!”
沈天均纹丝不动,“父亲,你知道若雨不是府中婢子,何故要平白受这份辱?”
“哦?原来不是婢子?”余月亭睁大眼睛摇摇头,“私闯他人府宅是为贼,看来只有见官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拿绳索来拿住贼人送去衙门见明府大人?!”余月亭呵斥左右。
“余氏,你不要太过分!”沈天均指着余月亭大吼。
“过分?”余月亭笑了,“那倒请阿郎解释一下,这位小娘子是妾、是婢、还是贼?”
沈天均皱紧眉头不发一语,这三个身份,怎么选都是错。
她朝杜若雨扬扬下巴,“小娘子,我夫不愿说,不如你自己好生交代,免得叫人说我滥用私刑,折辱他人,回头在外头落了个凶悍无度的骂名。”
杜若雨唯唯站起身,咬紧嘴唇不说话。
“既然你二人都不说话,那我也不问了。但看你二人如此情形,多半是不清不白的。若坐视不理,传出去也叫人说我无能懦弱,我素来也是个爱面子的。随便罚你个二十板子了了此事罢。”
她转脸向沈世修问道,“阿公,此事如此处置如何?”
知道余月亭就是想出出气,此事本来也是沈天均有错在先,动手不说,竟然不知何时将这女子弄进府来藏着。
沈世修饱读诗书,却不想教出这样一个儿子。沈家如今江河日下,本指着与余家结为姻亲,能一借东风之力,却不想小儿眼界如此狭隘,为了这小门小户的女儿,成婚三日便闹得如此难堪。
他摆摆手,“月亭,此为你夫妻内宅之事,你处置便可。”
“阿公既发话了,那便如此处置吧。”月亭朝家仆看了一眼,两个身形魁梧的家仆上前架起杜若雨。
杜若雨脸色惨白,也不挣扎,眼里噙泪默默望了一眼沈天均,垂头站起来,只紧紧咬住嘴唇,哑着嗓子道,“是我痴缠了,与沈郎无关。”
余月亭静静望着,心里冷笑,真是好一出苦情的戏码。
她冷声开口,“经此一事,小娘子可要长些教训了,以后自己的事情莫要牵累旁人。”
一语双关,杜若雨蓦地抬头看着余月亭,忽而发觉这个名声在外的富贵娇小姐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孱弱单纯。
余月亭轻轻抬手,杜若雨白着一张脸被家仆拖拽下去。
沈天均被沈世修派人紧紧按住,几人静静坐在堂内听着院落中板子落下时女子隐忍的痛吟。
沈天均双目赤红,余月亭扬扬手,“去请我父兄前来,是时候谈谈这桩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