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
然而橘二不解其意,更不解风情,心道这人突然吟诗,真是奇奇怪怪,有点毛病。
其他人问了一圈,却无人知道这一剑的来历,不由得再将带着疑惑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只想他或许能解惑。
谢君知情绪的波动只是一瞬,再抬眼,他已经重新挂上了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我也是今日才知这剑的名字。”
他知道虞兮枝学了一剑,他知道这剑,却是今日才闻其名。
虽然没有明说,但所有人此时此刻,才真正听懂了他的意思。
六十六剑洞,有六十六剑。
虞兮枝学的,不是那六十六剑,而是自己的这一剑。
这是她自己的剑意。
徐长老自然听懂了这其中之意,他身为昆吾山宗的长老,本应为后辈的惊才绝艳而喝彩,然而毕竟有过去那些过节,不免脸色微白。
旋即,徐长老又觉得不可思议,不由道:“等等,一个朝闻道的小真人,怎么可能有自己的剑意?倘若如此,这几千年来,对于境界的区分又有什么意义?!”
谢君知却懒懒扫去一眼:“谁说她是朝闻道?”
满座俱惊,怀筠真人猛地坐直:“难道她也已经伏天下?”
紫渊峰观赛席因为谢君知这句话而微乱,擂台上,虞兮枝却顿在了收剑的这个姿势。
她体内金丹微转,再转,金光甚至几乎能透体而出。
她破境无息,然而沈烨离得太近了,却依然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抬头去看,只见少女微微垂眸,周身有金光乍现。
云层微开,阳光倏然而下,若是开了灵视,便能看到有功德金光顺着灵气悄然而下,再有灵气灵脉带着云海雾色翻卷而上,与她体内大盛的金色混在一起,绕着她一人飞旋。
翻滚的云海中,昆吾山宗的那位护宗神兽若有所觉般抬头,只觉得此日阳光甚好,心情甚佳,被硬生生从沉睡中唤醒的几分不悦也消散去了大半,
于是麒麟抬头,打了个哈欠,顺便清了清嗓子。
云海微开,云雾如龙鳞栉比,勾勒出麋身轮廓,又有巨大龙角戳破云雾,乍露便隐。
麒麟一鸣,昆吾山动,灵脉齐涌,西风罢暑,银河翻浪。
请出麒麟的怀薇真人和几位长老对视一眼,脸色略有震惊,却也无可言说,麒麟神兽镇山,请出这麒麟神兽,尊请降下祥瑞,已是极难。若是麒麟神兽临时反悔犯懒,他们也无话可说,又怎能商量究竟应当何时降下祥瑞?
按照他们所想,若是麒麟能在最终魁首决出之时再动,自然是最好,但若是此时,似乎也……并无不可。
依山隐雾中,麒麟清了嗓子,只觉得神清气妙。
于是昆吾八千弟子聆听这麒麟鸣声,自然心旷气爽,有人福至心灵,原地坐下,照壁自观,只觉得经脉之中灵气涌动,过去悬而不决的境界隐约向前迈步。
另外三块擂台之上,云卓一剑逼退夏亦瑶,似是对那麒麟长鸣毫无感觉,然而她提剑向前,周身境界却竟然一升再升,剑意暴涨再涨,等一剑到了夏亦瑶面前的时候,已是筑基期大圆满!
夏亦瑶咬牙提潇雨,也不再压着自己周身修为,竟是淋漓尽致地与云卓对了这一剑,大家这才发现,这位小师妹竟然也业已筑基圆满!
老头残魂笑了一声:“狗小子,你压了这许多天境界,倒也有好处。”
程洛岑却只觉得灵气翻涌,竟似就要破境,眉头微皱:“什么好处?”
“你道何为祥瑞?”老头残魂道:“便是免了你被雷劈咯。”
说话间,程洛岑便觉丹田之中,竟然已有金丹初成,再抬眼,却见竟然整个昆吾山系都被漫天霞光笼罩。
深橘淡紫浓粉,有人一夕引气入体,有人炼气入筑基,有人从筑基后期直入大圆满。
便是那些在紫渊峰端坐的长老,也有人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身上陈年的内伤竟似被温柔的手抚平,停滞多年的境界竟然隐约松动,而这样的境界松动,不仅意味着他们的修为可能再上一层楼,更直接关系到他们原本已到了尽头的寿数。
有长老当场眼眶微湿,只觉得自己若是能再多看这万里霞光流云几日,这一生才是真正无悔。
沈烨剑断,这才刚刚将碎裂的剑身捡回来,拼凑成剑的形状,却猛地按住了心口,半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看向面前的少女:“我似乎也要伏天下了,可惜我连剑都没了,我用什么抵御雷劫?”
却听少女“噗”地笑出声来:“沈师兄,你已经结丹了,还要什么雷劫?”
沈烨一愣,这才发觉丹田之中真的已有金丹初成。
虞兮枝却不再看他,而是遥遥看向了紫渊峰的方向。那边人影憧憧,不断有惊喜的声音响起,但她却只透过所有这些,与一双恹恹眼眸轻触。
原来谢君知说她差一剑,是这样的一剑。
紫府天成,她已是元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