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韶渊侧目看了李公公一眼,转身折往了另一个方向,李公公见四下无人,小声的叹息道:“这六殿下是越发的不把太子您放在眼里了。”
“哼,他本就是个瞎子,如何将本宫放在眼里!如今连太后都奈何他不得,他与贤妃到底给父皇灌了什么迷汤,让父皇对他如此的宠爱!”姬韶鸿的眼底划过一丝浓浓的嫉恨。
“奴才不明,皇上方才不是狠狠的斥责了六殿下么。”李公公有些困惑的皱起了眉头,姬韶渊冷笑道:“本宫原以为路名死了父皇会震怒,再加上太后的推波助澜,父皇定然要狠狠的惩罚于他,最不济也要夺了他掌貔貅令之权。哪想到父皇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不但没有拿他问罪却还要把本宫派去颍州。若姬韶渊抓不住真凶就把他幽闭长澜宫?呵,父皇这不是惩罚而是护短!便是那些斥责,也是做样子给太后看的。”
“殿下。”李公公忍不住叹了口气,“奴才愚见:六殿下一直与世无争,并未像其他皇子一样有夺嫡之心,除了握着貔貅令掌管刑部,皇上也
并未给他指派过其他重要的差事。更何况他双目失明,即便他蒙受圣宠,此生也定然与皇位无缘。殿下与其同六殿下相争,倒不如多注意其他几位皇子,要知道,三殿下刚刚在边关打了胜仗,眼下就在回京的路上了。”
“你懂个屁。”姬韶鸿狠狠的瞪了李公公一眼,“老三不过是一介武夫,其他几位皇子也同样不是本宫的对手,但他姬韶渊能只凭一句话便扭转了荣华宫里的局势,这等心机在宫中无人能及。再加上父皇偏爱,若非他双目失明,只怕这东宫的位置早已落在了他的手中。如今他越发的目中无人,丝毫未将本宫放在眼里,若是本宫再姑息于他,难保他不会被其他皇子拉拢来对付本宫!”
“殿下……”李公公还想劝慰些什么,姬韶鸿却抬手制止,阴鸷的笑道:“哼,如今这皇城里想打将军府主意的可不止本宫一人,姬韶渊与墨千君定亲,凭白得了这么大一块肥肉,本宫倒要看看他如何把这块肥肉给吞下。派本宫去颍州剿匪么?好,本宫便先让他得意两日。本宫倒要看看,他能否在十日内抓到杀害路名的凶手,堵住朝中的悠悠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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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宫门的去路上,桂朝卿跟在姬韶渊的身旁,一脸不悦的抱怨道:“殿下,若是您下次再心血来潮想到荣华宫去找不自在,麻烦您提前告知奴才,也好让奴才有个心理准备。”
姬韶渊慢吞吞的朝宫门移动,一脸云淡风轻的回答:“告诉你又如何,难道你要率龙骑卫杀进荣华殿将本宫给抢出来。”
桂朝卿顿时翻了个白眼,“奴才胆小,学不来殿下这么气派的作为。”他有些责怪的看着姬韶渊,“殿下明知道太后一直对您不喜,却还要到荣华宫去触她的眉头,若不是皇上有意偏袒,殿下今日只怕是要吃个闷亏。”
姬韶渊莞尔的对他一笑,“方才你并不在荣华宫里,又怎知父皇曾偏袒于我。”
“是皇上差人通知奴才来荣华宫接驾,若不是他对殿下宠爱有加,奴才今日哪里还能看到活蹦乱跳的殿下。”桂朝卿幽幽的叹了口气,“殿下日后便让奴才们省些心吧,太后和太子还是少惹微妙。奴才方才糊弄了太子,若是他差人到长澜宫去查探,发现长澜宫里什么事都没有,那不过是奴才帮殿下脱身的借口,奴才少说也要挨一顿板子。”
“父皇已经派他去颍州剿匪,你这顿板子怕是相挨都挨不到了。”
桂朝卿听言微微一怔,凑到姬韶渊的面前小声的问道:“殿下,宫里到底出了何事了?怎的奴才见皇上怒气冲冲的。您有什么事情非去荣华宫不可,还跟太子也凑到了一起,该不会是您在宫外闯了什么祸吧。”
“路名死了。”姬韶渊云淡风轻的回答,随即又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只不过闯祸的可不是本宫,而是将军府那位天生能招惹麻烦的大小姐。若是本宫不来荣华宫替她挡了这顿责骂,只怕太后真的会说动父皇,让他撤了本宫与将军府大小姐的亲事,那本宫岂不是又要变回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