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抬头看了看天空,见天际仍是大量,太阳也没西下月亮也没升起,他禁不住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脑袋,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待他再度抬头,就见姬韶渊已经立在了他的面前。
祖宗诶……
桂朝卿连忙跪下朝姬韶渊行礼,然后呆呆的问道:“殿下此时不是应该在风雅阁么?”
午时都还未过,按理说,这个时候殿下与皇妃应该刚刚拜完堂而已。但之后还应有很多繁琐的礼节即宫宴,即便是中途可将皇妃先送回来,也该是等到晚宴过后殿下方可回来,再与皇妃举行最后的洞房礼。
这大婚之日才过了一半,咋的他们就回来了啊!
心里咯噔一跳,桂朝卿的脑门顿时乌云密布,狐疑的眼神落到了姬韶渊怀中的墨千君身上。
该不会是这大小姐在婚礼上又出了什么幺蛾子,逼的殿下不得不将她扛回来,搅得大婚一团乱吧。
桂朝卿心底对墨千君一直都带有偏见,认为她又丑又任性,对自家殿下还无比的凶残。眼见她连成个亲都不消停,桂朝卿的小脸顿时就黑了一半,却又不敢对墨千君直接表露出来,于是便郁闷的瞥了她好几眼,暗戳戳的在心中腹诽不止。
姬韶渊直接无视桂朝卿朝寝殿内走去,桂朝卿连忙阻止道:“殿下,嬷嬷他们……”
咣——
回应他的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桂朝卿摸了摸脑袋无语的望天,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他也管不到,殿下喜欢就好。
作吧,就让那个墨大小姐可劲的作吧。他倒要看看殿下能忍耐她多久。
哼!
寝宫中,因为还未到该行洞房礼的时候,随着墨千君过来的嬷嬷丫鬟此时也都同送嫁的队伍在一起,所以,这寝
殿中虽然布置的喜气洋洋,却除了姬韶渊和墨千君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墨千君静静的窝在姬韶渊怀里,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虽然蒙着盖头看不到四周的一切,却也能感觉出他带着她到了什么地方。
因为,四周全是她所熟悉的,优雅的竹香和混着龙涎香的姬韶渊的味道。
身下触到了软软的垫子,姬韶渊将墨千君放在了床榻上,抬手便将她的盖头扯下。
墨千君微微一怔,然后笑眯眯的对姬韶渊说:“大礼还未行完,殿下这般着急将臣女……”
话音未落,姬韶渊又一把将自己眼前的锦带扯下,露出了那双墨千君熟悉的红色双瞳。
墨千君话音一窒,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姬韶渊清亮深邃的血瞳,跟着就身子一仰被重重的推倒,双唇也被姬韶渊大力的封住。
“殿……唔……”
她抬手推着他的胸膛,想要让他起身看清他的双眼,想要确定他的眼睛是真的痊愈了。但姬韶渊却完全不容许她抗拒,直接握住她的双手钳制在了头顶,另外一只手捉住了她尖尖的下巴,惩罚性的啃噬着她的双唇。
熟悉的味道窜入口中,墨千君很快就放弃了抵抗,任由自己被熟悉的气息包围,在看到他睁开双眼时那一瞬间涌起的惊讶和错愕,也很快变成了放心和喜悦。
她与他的大婚,将不是在他的一片黑暗中完成,她所呈现的最完美的自己,他已经看到了。
“殿下……”寝殿中的空气急速升温,待姬韶渊放开墨千君的双唇,墨千君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忍不住低声唤道。
姬韶渊眼底绽放出一丝危险的光芒,勾着墨千君的下巴在她的唇瓣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本宫允你去掉脸上的胎记了么。”
虽然将刹那芳华的解药交给了她,但他也知道,以墨千君的聪明,定然不会在此时服下解药恢复真容,进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他没想到,她竟然给自己准备了这等惊喜,在大婚之日去掉了胎记,将她最美的模样绽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若不是姬韶鸿在风雅阁当众无礼,这份惊喜也不会变成惊吓,若是当他在晚宴后的洞房礼揭开盖头,看到自己的小皇妃露出专属于自己的美丽,这份惊喜才能受用到极致。
然而,当姬韶鸿将她的盖头打落,让她在那么多人的面前露出这张祸国殃民的小脸时,心底瞬间涌起的怒火令姬韶渊差点把持不住,当众在风雅阁内废了姬韶鸿。
他珍藏了这么久的小狐狸,怎么能被不相干的人看到。
墨千君被他咬的痛叫了一声,随即便气呼呼的推着他的胸口,并将手上的镯子一把撸下,往床角里一扔哼道:“既然殿下喜欢臣女的胎记,那臣女就将胎记还给你好了。”
娘的,疼死她了。
她的嘴唇一定被咬出血了。
她也没想到姬韶鸿会在宣德帝的面前搞了那么一出啊!
本是想给他个惊喜的,却没想到会暴露了真容被那么多人看到。
她知道姬韶渊为何会生气,因为这张脸的确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不过,相较于他在大婚被嘲笑,她倒是庆幸自己一早就带上了琉璃镯子,在盖头被打落后震翻了那群小人。
成个亲也不让人消停,真不知道那些人的心眼都是什么做成的,好似不看到姬韶渊倒霉就不开心似得。如今看到她并非传言中的丑八怪,看他们还拿什么来嘲笑姬韶渊。至于那些可能会生出的麻烦……
反正她已经嫁给姬韶渊了,他也说过他的怀中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她就厚着脸皮继续麻烦他好了。
姬韶渊见墨千君脸上的胎记在去掉镯子后便很快恢复,变成了以前的海盗熊猫脸,不由得微微一愣坐直了身子,又将墨千君也抱起揽在了怀中,抚着她的胎记道:“你没有服下刹那芳华的解药?”
“没有。”墨千君悻悻的看了他一眼,“解去了刹那芳华不就彻底的暴露了,未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便只好顶着这胎记了。”
说着,墨千君的嗓音里多了一丝委屈,“可今日是我同殿下的大婚。”
抬手将床边的镯子扒拉了回来,墨千君握着那镯子递到了姬韶渊面前,“小师妹送我的硫磺镯子,不知道为何,只要带着它我脸上的胎记便能消退,若是去掉,胎记便会恢复原样。”
多完美的易容神器啊,同姬韶渊在一起的时候她便戴上,出了长澜宫她再去掉镯子恢复以前的伪装。如此方便的美丑切换,既能满足她在姬韶渊面前欲为悦己者容的小心思,还能藏起她脸上的秘密,谁晓得姬韶鸿在风雅阁的时候抽什么风!
看着墨千君那焉巴巴又委屈的小模样,那望着他时会闪烁着水光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姬韶渊噗嗤一笑,捏了捏她的脸道:“几日不见,君儿糊弄人的功夫倒是越发的见长了。”
此时此刻,姬韶渊仿佛看到了他与墨千君相识最初的
模样。
那时候,她也是爱这般撒娇耍赖,总是睁着一双怯生生又水汪汪的眼睛,带着狡诈又慧黠的光芒欺世盗名,哄着他为她排忧解难,把偌大一个将军府直接便砸到了他的肩上。
护着将军府不受宫中夺嫡势力的迫害原就是他的本意,即便没有认识墨千君,没有同她的婚约以及之后的兜兜转转,他也一样会把将军府揽在羽下,以免庆国失去这最后一股能震慑四方的清流。
却没想到,他会收获这样一份惊喜与意外,圈住了一只这般有趣的小狐狸。
他有多久没看到墨千君对自己露出这般狗腿的眼神了?
只不过,以前的小狐狸,即便是言笑晏晏极尽谄媚之能,那眼底也是充满了算计和疏远的。到后来虽与他的关系拉近了些许,她却是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变得敏感又暴躁,蹬鼻子上脸一踩就炸毛。
姬韶渊并不讨厌那样的墨千君,也知道她为何会生气撒泼对自己无礼同自己闹别扭。然而此刻,当他再度看到墨千君对自己露出那灵动狡黠,虽然狗腿但清澈无比还暗含着一丝亲密与撒娇的眼神时,姬韶渊的心底瞬间就软成了一团,像是有一丝暖暖的清泉划过,溢满了他整个胸膛,哄得他只想掏心掏肺的对她好,把这个磨人的丫头再宠的更无法无天一些。
墨千君见姬韶渊识破了自己在装可怜,索性便破罐子破摔颇不要脸的回答道:“露都已经露过了,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看到了,我还能让时间倒流再憋回去不成!老天爷非叫小姐我生的这般漂亮,我也是很困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