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因为白大婶的到来都聚拢在炕岩边上,这让我非常不舒服,不就会算个命,占卜下吉凶吗?我可是正宗的道门传人啊,当然我师傅是弃徒,不过学的也是道家的法术啊。
小哥看我有点沮丧,过来拍拍我的头,说了几句安慰我的话,这反倒让我更加的堵心,我堂堂七尺的“道门高足”居然抵不过一个妇女在他们心中的地位,“都怪你个老家伙,传我点本领何苦让人家看不起,靠。”我嘟囔着加入了观摩人群。
白大婶示意大伙往后站点,她自己一抬脚上了抗,收了收抿裆棉裤盘腿坐在炕上,“我这占卜之术也只能给你家丫蛋的吉凶之相,至于怎么破解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丫蛋娘,你现在先去烧一锅开水。”
国才老婆听的也是一愣一愣的,这占卜之术和烧水有啥关系,可是自己又不明白,既然找人来看还是听人家的吧,于是小跑的去厨房烧水去了。
趁着国才老婆烧水的时候,白大婶先是从花布棉袄里摸出了一只筷子和三个铜钱,“我以前虽然给咱们村上的几户人家占卜过,但是都和丫蛋这种情况不同,人家都是占卜家畜走向或者婚配何许的,今天的事,我也是第一次,所以我得先和你们说清楚,算出吉相最好,如果卦象不好,你们就当我没算。”
“现在有好多人算卦会用测八字,或者摇筒出签的方式,而我不同于他们,我是老式的周文王卦,你们可能不懂,不过没关系,我会给你们讲解的很清楚的。”白大婶说完把筷子放在一边,之后把铜钱放在左手掌心双手合十,很虔诚的闭目祷告一样。
“文王卦?”我虽然没有见过别人用这种方式算卦,但是在电视剧里可是看过,记得那时候封神榜里的西伯侯就是用这种卦算出他儿子被纣王杀了的,而且明知是自己儿子的肉还装作不知道的吃的很香,当然,这是神话,莫非这白大婶真的会这种传说中的秘术不成?我一眼不眨的看着静若处子的白大婶。
这个时候国才老婆后厨房端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开水出来,看到白大婶要出招,赶快把水盆放在桌子上挤进人群中间。
只见白大婶嘴唇微动,说的什么一个字都听不见,类似于小学生默读课文,突然随着她双手一开,三个铜线像长了腿一样在炕上乱蹦,有两个转了几圈之后平静躺在一旁,而那个铜钱一直轱辘到缩到炕头小丫蛋的脚边。
说来也怪,这个时候的丫蛋不在看天棚了,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滴溜打转的铜线,好像一直盯着耗子玩的猫一样。
白大婶看着落地的两个铜钱直摇头,现在大家都在等待第三个铜钱快点停下来好确定最终的卦象,可是那个铜钱就像上满了发条一样,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我以为白大婶应该心中有数,可是当我抬头看着她那错愕的表情的时候,我知道,原来她和我一样,看来她也未曾见过这种情况。
就在大家不知什么时候这个铜钱才能停下来的时候,一只手把这个不知道累的铜钱攥了起来,原来白大婶实在等不了了,“怪,真怪,难道说不让我算不成?”
接着白大婶不信邪的又抛了两次铜钱,这次好了,都是平稳着陆的,不过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两次也不怎么如意,丫蛋也恢复看星星的姿势。
白大婶收起铜钱,看着焦急的国才老婆和大伙,“我就简单和大伙说了,一共占卜了三次,后两次都是大凶之象,第一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说,我没经历过这样的卦象,这应该是有变数的一卦,有一种力量不让我占卜,我没有办法了。”
“老白大嫂子,这可怎么办啊,你还是要帮忙给出出主意啊。”国才老婆哭丧着哀求道。
“来的时候我听牤子说了,至于丫蛋是不是撞到不干净的东西我也说不好,毕竟我不是天师,我这点占卜的本事根本解决不了,你把开水拿来,我在测下凶向。”白大婶说着拿起炕上像是筷子一样的东西。
热气腾腾的水盆放在白大婶跟前,只见她随手一扔,那根筷子进到开水里,一串水泡随之涌起,于开水冒泡不同,更像是金鱼吐出的圈圈,只见白大婶右手单掌竖在面前,看上去像是个老尼姑一样念着什么东西。
突然,她古铜色的脸蛋渐渐的发白,左眼那只看上去像是失明的米白色的眼睛越来越黑,随之盆里刚才还静止的筷子竟然自己转了起来,“这他娘的是什么功夫,跟我这演魔术的呢?是不是铁筷子?之后手里拿着磁铁在吸啊。”我心里想但是嘴上没做声,只是悄悄看看放在炕上的那只手,空空如也。
筷子在飞速的转动着,把盆里的水蒸气搅和的像是一个小的龙卷风,这场面确实惊奇,在看看身边的人,都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看呆了。
白大婶的脸色恢复到原来的颜色,眼睛也是一样像白色的玻璃球镶在了眼眶上,我明白,她这应该是散功了,盆里的筷子还在转,只是没有刚才呢么有力了。
盆里的水似乎比刚出锅时的温度更高了,站在边上的我有点被湿漉漉的水蒸气熏得睁不开眼,大约一分钟之后,雾气渐渐散开了,那个筷子也停了下来。
“凶相在东南方向。”白大婶指着停止转动的筷子尖说道,“至于怎么破解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可以问问小东子,毕竟他有个厉害的师傅。”她显得很疲劳,交代完站起来收起筷子从我身边走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身后传来白大婶的声音,明明说的很响亮,可是屋里的人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怎么这个人怪怪的,至于哪里有问题我也说不出来,算了,还是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治丫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