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不不,哪怕只是吃饱饭,有张破被子盖,她就心满意足了。
天色渐渐大亮,继母们还没有回来。
竹浣纱添了一瓢水洗着恶臭的衣物。
衣物臭气熏天,换了别人早就恶心的吐了,她却恍若未闻,机械的搓着衣物。
竹凌和竹母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水井边上洗衣服的单薄的小人。
竹母大声喊:“浣纱别洗了,快过来!”
她直接推开了栅栏门往里面走,竹凌紧跟其后。
竹浣纱听见熟悉的声音,抬起头,她面上一喜,连忙用水冲干净手站了起来。
要说这个村里她最喜欢的人,那肯定就是竹母了。只有竹母会关心她,会偷偷给她白面馍吃,会在村里遇见她的时候,偷偷给她袖子里塞糖。
“小婶!”她叫道:“你怎么来了?”
竹母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哎呦我可怜的女娃呀,早上多冷呀,你怎么就系起了衣服!”
四月份的清晨可一点都不暖和,井水更是冰凉刺骨。
竹浣纱弯起眼睛:“婶~我不冷……”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竹母看着地上的洗衣服盆瞪大了眼睛,然后“啪”的一脚把地上的木盆踢出去老远:“这狗屁娘们的衣服你还洗个锤子!走,跟婶子回家去!”
竹浣纱惊了,她下意识想把衣服捡回来,那可是继母的衣服,洗不干净可是要被毒打的:“婶子,我必须得洗干净才行……”
“这脏东西臭气熏天的不赶紧扔了,居然还让你洗!”竹母气的血压升高。
她气的把刘兰花又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竹凌清咳一声,把竹母发散的思维拉回来:“浣纱,你父亲和继母因为谋害我爹,已经被村长逐出村了,以后你跟着我家过,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所以衣服也不用洗了。”
竹浣纱这才关注到竹母身后的女孩,竹凌气质清雅,说话温和,两厢对比,竹浣月不由的自惭形秽。
但下一瞬,她反应过来了竹凌话里的意思:“你、你说什么?”
竹母连忙拉住她的胳膊,介绍道:“这是你竹儿姐,你记得吧?”
“你竹儿姐特别厉害,一回来就发现了你爹跟你继母要害你小叔,昨晚你爹夜里来烧我家房子,被你竹儿姐逮了个现行,连夜就扭送给村长了,现在他们一家四口都被开除户籍扔出去了!
这院子呀,待会儿村长也会派人来收,我和你竹儿姐是专程来接你的,你竹儿姐已经和村长说了,以后你就记在我们夫妻名下,走走走,还洗什么衣服,咱们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个破地方!”
竹浣纱张大了嘴。
她不可置信。
她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来确认这不是幻觉。
竹母跳脚:“哎呀傻丫头,哪能这么使劲掐自己,不是做梦,放心吧!”
疼痛真切的传入脑海,竹浣纱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无声且悲壮。
竹凌看的都眼睛发酸:“好妹妹,哭吧哭吧,把怨气都哭出来,苦日子就过去了。”
竹浣纱仿佛被解开了什么开关,嗓子里发出一声呜咽,那声音越来越大,然后才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