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过来吗?难道非得把贤妻你累死,我埋了你之后再续弦另娶吗?到时四个孩子没有亲生母亲,我一个人如何能照顾的周全?为了咱们一家人能长长久久、和和美美地在一起,我相信就算岳丈大人还在世的话,他也会支持我给你找个帮手的。”
母亲被父亲的这番诡辩震惊了,愣了半饷之后才回过神来,眯起眼睛端详了一会儿父亲,说到:“贺六浑,我真是没想到,你是越来越能说了。你意思是你讨小老婆是为了给我找帮手呗?合着你纳妾全是为了我?她是能到灶上帮我洗碗做饭还是能到桌上帮我缝补衣冠啊?我看主要还是到床上帮你松劲儿舒缓吧?她进了门儿我倒不会累死,直接就给气死了,更称了你的心了是吧?就可以满足你人到中年,升官发财死老婆的三大愿望了是吧?再说了,给我找帮手就一定要找女的吗?你可怜你表妹,就要娶她进门,那当年在平城有那么多小伙子上我家提亲,现在平城都被毁了,他们一个个无家可归,四处飘零,我看他们也很可怜啊,是不是我也可以领几个回家发发善心,好好照顾照顾啊?”
父亲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故意正色到:“可以啊,我没问题。我确实老在外面跑,成天不着家,家里也着实缺个男人。要不这样,你看看当初到你家提亲的人里面,还有没有没结婚的,你挑几个顺眼的带回来,以后我们在家里就以大哥二哥三哥相称,我算大哥。然后让这些个二弟三弟他们白天在院子里帮你干活儿,晚上我不在你屋里的时候你愿意怎么用就怎么用,我不管,你开心就行,这样你不就平衡了吗?”
母亲被父亲这番天雷滚滚的话震的哭笑不得,忍不住举起擀面杖对着父亲比划了几下,一边打一边骂到:
“贺六浑,也就你这流氓臭**能说出这种话来!我娄昭君嫁给你之前从来没谈过别的男人,十五岁嫁给你之后更是没正眼瞧过别的男人!我嫁到你家给你带了多少嫁妆?十几年来,我对你一心一意,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还给你生了四个孩子,现在你跟我说这个,还让我找平衡?我呸!我当时要是看上他们随便哪一个,还有你的事儿?没有我嫁给你,你他X现在还在平城看大门儿呢!”
父亲听了母亲这话,也不恼,而是见隙抓住了母亲握着擀面杖的右手,把擀面杖夺了下来,扔到一边,又一把将母亲揽入怀里,再一次施展起他屡试不爽的甜言蜜语起来:
“没错,我这辈子前二十年就是为了把自己养的漂漂亮亮的,然后按时按点儿到平城北门楼子上站着,好让你一眼就看见我,让我把你娶回家。算算日子,你这陪我同甘共苦也快二十年了,我现在给你找个家务的帮手,就是想让你省省心,歇歇力,然后咱俩好一起快快乐乐地再过二十年,当然最好是三十年、四十年。说到底,我这辈子不管有几个二十年,还不都是为你活的,你这还不满意吗?”
但此时母亲早已经看破了父亲的这副画皮,对他的甜言蜜语已经不上当了,她一把把父亲推开,直截了当地问到:
“哼,你也别废话了,我算看明白了,你那嘴里没一句真的。说,她将来进了门儿,家里的事儿到底是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父亲立刻答到:“当然是听你的了,她要敢不听话,看我不打她。”
母亲冷笑了一声:“哼,打她?你舍得吗?我看到时候你不打我就不错了。”
父亲刻意皱起眉头,“啧”了一声,然后说到:“昭君,咱们十几年的夫妻了,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啊?我虽然可怜她,但我更舍不得让你受气啊!智辉她不过是个妾,娘子你可是我的原配正妻啊!我就算将来纳一百个妾,你也是管着他们的大娘子啊!”
母亲听到“一百”这个数,更生气了,用拳头使劲儿砸起父亲的胸口,嗔怒到:“好啊,纳一个妾还不够,你还想要一百个!”
父亲是真被打疼了,赶紧捉住了母亲的双手,亲了她一口,然后又把她搂在怀里,摸着她的脑袋笑到:
“说笑的说笑的,我就是打个比方。”
父亲确实只是打个比方,后来他的确没有纳一百个妾,也就纳了十几个而已。
母亲不再做声,父亲见她不说话了,就当她是默认了,于是欢欢喜喜地走了。但姐姐却看到,等父亲走了以后,母亲一个人捂着嘴哭了很久,大颗大颗的泪珠直接落到了案板上的面团上,然后又被她一下又一下地和到了面团里去。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不知内情的大哥直说这汤饼怎么这么咸啊,结果从来没吼过他的母亲,突然大声骂了他一句,把他都吓哭了。
那次大吵几天后,韩小娘终究还是进府了,母亲在和父亲一夫一妻了十三年后,不得不开始学习如何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这让她很不习惯,但没办法,她只能越来越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