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对我来说变成了一间漆黑的密室,一旦进去就无法顺畅呼吸的憋闷,我坚信从入口散发出来厕所的味道让我终生不能忘记,随后躲过了刺鼻让人流泪的臭气,接着迎来阴凉潮湿的霉味,霉味就像很多苹果堆积在一起腐烂的味道,地下室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也无论春夏秋冬,都不为所动保持着固有的姿态,我其实并不讨厌这里,只是最近很喜欢风吹树叶哗哗的声音,所以每天都回来的很晚。
我停下了脚步,就在钱朵朵的门口,我还是忍不住的看了一眼,门缝里透出不怎么明亮的灯光,我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在片刻的视线模糊之后,门缝的灯光依然还在,门上的锁也不见了,进贼了?还是房管在清理东西,可到期还早着那。
“钱朵朵?”我猛力的推开门惊讶的大喊。
真的是她,弯着腰背对着我,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你怎么回来了,如果是收拾东西的话,不是等着让我给发物流吗?”
她没说话,我感觉不对,行李箱在地上展开着,正一件一件用衣架撑开,挂在房顶横穿的铁丝上,她是在从行李箱往外拿东西。
“钱朵朵,说话。”我难以置信,始终觉得因为想念过度自己出现了幻觉。
“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么喊。”钱朵朵扭过头来说。
“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咋回来了。”我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熟悉的面孔。
直到钱朵朵的手变成菜刀状砍向我脖子的一侧,肩膀一麻才变得真实,我控制不住的蹲在地上,猛力的吸着过道飘来的霉味,火热的眼泪大颗大颗掉在鞋面上,我没有出声,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腿麻瘫坐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钱朵朵的高跟鞋一直在我的视线里才能心安。
“你咋回来了?”我又问。
钱朵朵将空的行李箱拉上拉锁塞进床下,坐在床边。
“李洋结婚了。”钱朵朵说。
“结婚?”
“我去了医院,他没告诉我出院,我就去了他老家,门上贴了很多喜字,家里的被子床单都是红色的,媳妇儿我也认识,叫郭晓燕,是他邻居,之前我们仨还一起吃过饭,之前从眼神里看得出来燕子挺喜欢李洋的,李洋介绍她去一家化妆品店里上班。”
“除非很爱李洋,不然...”我说了一半,我是想说除了钱朵朵,怎么还有这么傻的人。
“我之前也怀疑他是想让我死心,才假装结婚的,可我在那边待了几天,村子不大,很多人都参加了他们的婚礼,也给我看了结婚证。”
“那你很伤心吧。”我说。
“没有啊,有人照顾他挺好的,只要他过得好就行,他俩挺般配,而且都是一个地方的,家里也有个照应。”钱朵朵微笑着说。
“我把钱都留给他了,这是我对他唯一的要求,让他装个假肢,我就不会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钱朵朵又说。
“我没钱了。”钱朵朵假笑着看着我。
“我有,我的就是你的。”我脱口而出。
“给你花光了怎么办?”
“没事,还有三妹那,她家有买卖。”
我俩相视一笑,两个人都看不到任何悲伤。
我:“那你还回去上班吗?”
钱朵朵:“回,我明天就去找老板,继续做我的金牌销售。”
我们聊的很晚,我从房间出来,又在门口悄悄的站了很久,我害怕钱朵朵关上灯会哭泣,可我忘了她还么洗漱,门突然就开了,我尴尬的站在门口。
“你干啥,偷窥啊,咋还在这儿。”钱朵朵端着脸盆说。
她其实知道我的目的。
我看着钱朵朵,悲伤是掩饰不住的,此刻的钱朵朵如释重负,从眼神中只看得到温柔,我知道她不会哭了,我放心的扭头离去,没搭理她。
身后传来钱朵朵的一声“切”,虽然我没看她,但我知道她肯定白了我一眼。
我一边走一边笑,觉得今天的地下室越往里走越温馨,充满着正午的阳光。
“哥,你傻笑什么那?”王茜也端着盆子出门,正看到我傻乐。
“你朵朵姐回来了。”
“不走了?”王茜惊讶。
“对啊。”
“那你继续吧,估计晚上睡着也能笑出声来。”王茜撇着嘴说。
我从来没像昨天晚上那样一觉到天亮过,虽然还没上去看到今天的天气怎样,总觉得是万里无云且阳光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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