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灰色的天上飘着淡淡的云,树的枝头上只有摇摇欲坠的几片叶子和三五只麻雀,冷风像刀子一样割在我的脸上,麻嗖嗖的皮肤很僵硬,我正以往常两倍的速度骑着自行车赶去市场。
“糖心,你爸爸怎么样了?”我来不及去停车处停放自行车,直奔摊位,看着小糖心说。
“送去医院了,有我妈妈陪着。”小糖心在摊位里站着冻得脸色发青,鼻涕已经被风吹干在嘴唇上。
“突然就疼的不行,阿姨打车带叔叔去医院,隔壁摊位的叔叔也跟着去了,说待会稳定了给来电话。”王茜正在整理堆积的服装。
糖心爸爸的胃是老毛病,劳累过度吃饭不准时造成的,经常复发夜晚抱着暖水袋才能入睡,秋末虽然不如寒冬那么刺骨,却足够击垮一个日积月累病患加身的中年男人。
天色还早,我和东子请了假,陪王茜和小糖心在摊位里卖货,市场里一下午来来回回不到二十个人在逛,王茜像钱朵朵一样站在摊位里给过往的人热情推销,却始终没有卖出去一件,因为小糖心爸爸最近身体不怎么舒服,去进货的次数也少了,跟不上流行的服装,基本很少有人驻足。
小糖心不如以往活泼,因为个子小从外面基本看不到她,平时站在椅子上叽叽喳喳吆喝卖货,今天一下午一直在里边走来走去,话也不多,虽然我是她二哥,可在亲人生病的时候,我还是给不了她真正的依靠。
我给钱朵朵发去短信,她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收摊,阳光已经彻底照不进市场,只有在简易的顶棚和远处的栅栏上还能看到一丝光照,风并不算大,却冷得异常,脚底像踩着冰一样连同小腿都有一些微微颤抖。
“我们赶紧去医院吧。”我说。
钱朵朵到市场门口打车,我们四个人抱着忐忑的心情顾不上肚子咕噜噜的叫着,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和药品的味道让我们紧张倍增,之所以忐忑是因为小糖心妈妈打来电话说没事,从电话那头透露出低落的语气。
“叔叔怎么样了?”
我们走进病房,小糖心爸爸正躺在床上输液,直到我们问过医生,才知道是胃溃疡,还有很多日积月累的病根,主要是劳累过度和营养不良导致的,需要住院静养,这才放下心来,一路上我最担心的就是胃癌,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可气氛依旧紧张,问了原因才知道病情挺严重的,如果再这样下去有可能会发生胃出血,医生嘱咐不能继续在户外长期受寒,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能失去经济来源,单靠糖心妈妈是无法经营下去的。
“总之人没事就行。”我们安慰着。
我们四个人做公交返回,我一路上没敢撒开糖心的小手,小手冰凉的让人心疼,另一只手被王茜握着,很晚才到地下室,二龙站在门口张望,我们几乎忘了二龙,家里没有电话,突然间大伙都消失了,就算二龙是齐天大圣也感觉快要哭出来了。
“你们待着,我去买吃的。”我将她们送回到地下室,转身出门。
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脚步艰难,夜晚的风从干枯的树枝间吹过发出呜呜的声音,手需要揣进兜里,才能勉强前行。
本打算让王茜还有二龙和小糖心做伴儿,小糖心说我们三兄妹有难同当,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睡在了钱朵朵的房间,我和钱朵朵彼此默认恋人关系,可比起东子和静怡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偶尔会牵着手走路是我们最亲近的距离,钱朵朵和小糖心睡在床上,我带着铺盖卷打地铺。
“希望今晚不发大水。”
“不会,好久没下雨了,没事。”我躺在地上说。
“你们说,我们三个人会在一起一辈子吗?”小糖心在关了灯后对着黑漆漆的房顶说。
这句话问住了我和钱朵朵,我们没有告诉小糖心我们恋爱的事。
“会的。”钱朵朵在一旁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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