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假装不经意偶遇,胆小的远远翘首哀盼,只要能见他一面已心满意足,这几乎已成为浅宇未婚女的必修课,由是大楼里天天有人晕得死去活来。
有钱已经比较难,有貌更是难上加难,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稳居花痴流口水对象第一位的占南弦,除了财貌双全外竟然还很有情——他是普天之下最有条件花心却最不花心的美男子,这点简直要杀死人。
他对初恋女友,那位全城皆知的玉女明星薄一心十年如一日地专情,自十八岁与她相识到现在,虽然生意场上也偶有逢场作戏,但爱情长跑始终无变,多少年来这对金童玉女早已成为万口称颂的楷模——
所有报纸上都是这样说。
总裁专用电梯里,业务部负责人高访兴致盎然地翻着手中的杂志,“好象就连这个城市里的空气分子,都在翘首期盼你和一心的婚期。”
占南弦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落在显示屏上,看着电梯一层层飞速上升,薄唇浅浅地勾出一抹完美弧度,并不回话。
到了六十六层,当梯门打开两人俱是一怔。
入眼只见总裁办公室门口旁、秘书办公区的顶上,天花板仍亮着两盏白光长灯,但除了装点室内和廊道的大盆绿色植物,整层旷阔空间内空无一人,只闻中央空调运转的声音,然而秘书桌上的电脑仍亮着,文件也打开未收。
显然有人还没走,只不过是暂时离开了座位。
高访笑道,“温暖果然还是那么勤奋。”
被惊扰了的细微脚步声带着难以觉察的迟疑,从某处空间内传来,由远而近,最终停在会议室门口。
占南弦转过头,端凝淡冷的视线迎上一双无波眼眸。
两人相视了有三秒。
温暖随即开口,“占总,高经理。”
“你这么晚还不走?”高访打趣,“高阶员工可没有加班费。”
她笑了笑,“这就走了。”
许是身份使然,占南弦只对她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双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推开两扇暗玫色各一米多宽的精雕木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他一路走到办公桌后,却没有坐下,而是往前两步站在透明的玻璃幕墙前,这个城市在多年前已经失去星光,旷阔无比的黑夜里只剩下忽明忽暗的霓虹,微小如盒的车河融着一盏盏等距的路灯,拉出丝一样的火线光弧。
这样居高临下地看去,似身在云端的夜天,凝睇着人间。
“高访。”双手环胸,他唤。
“什么?”高访走到他身边。
“如果有人要把你从这么高的地方推下去,你会怎么样?”
高访一怔。
“你会选择抵死不从,还是纵身飞下?”
高访听得一头雾水,“你想说什么?”他的说话仿佛含着某种机锋。
占南弦从遥远的夜空收回视线,转头看向他,“没什么,你刚才提起一心,想想我和她走了也有十年,确实是时候应该结婚了。”
高访意外,“你说真的?”
他点了点头,回到座位,“冷氏的案子筹备得怎样了?”
“目前还顺利。”高访顿了顿,“这个案子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是代中。”
“这个我知道,怎么了?”
“坦白说我不明白迟碧卡为什么会推荐温暖上来。”
占南弦淡淡笑了笑,“这件事碧卡问过我。”
高访再次意外,“你批准的?”
“三人里碧卡独独选了资历最浅背景也最特别的一个,总有她的理由。”
“那周一的会议让她列席了?”
“没有理由不让她参加,她没做错事之前不用把她当贼防着,否则只会妨碍到我的工作。”
“明白,对事不对人,我会告诉管惕。”
占南弦没再说话,幽暗眸光投向半敞的办公室门外,那里早渺无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