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代是噩梦最严重的时候,现在回忆起来,可能是因为那时的我过的是一段在家挨打上学挨骂的孙子时光。
在我的记忆里初中是红色的,操场上铺的都是碎地砖。但是去年回学校,却发现教学楼其实是灰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重新刷过。
那时候我爱偷看漫画,梦里也梦见自己偷偷溜出家门,去买漫画书。
梦里的世界漆黑一片,我走两步就被拌一跤,过了好一会才发现,有一群一米多高的白色小人在地上拉绳子绊我。
它们头大,皮肤又苍白,看得见底下蓝色的血管螺旋盘至头顶上,像阿尔卑斯棒棒糖。
有一个小白人注意到我发现了它们,举着一把匕首就朝我扑来,我大惊,架着它的胳膊反手就把它的头割掉,蓝色的血溅了我一身。
我虽然脱离了小人儿,手上的蓝血却擦不掉,不但擦不掉,还碰哪里沾哪里。我下意识感觉到蓝血有毒,正打算远离人群,同学们却朝我走来。
我躲避着,叫她们远离我,她们困惑恐惧又同情的目光让我痛苦不已。急忙逃跑着,路上又遇到那群小人。
我跟着他们去到一个地方,上面有一个祭坛。它们指挥我坐上去。
“我知道你早晚会回到这边。”那些东西说话了。
我一听这话,哭着醒来,醒了还在检查自己的双手,看见没有颜色才安心。
这时候家人回来,我就连忙憋回眼泪,出来见她们。
“老神仙没了。”
“谁是老神仙?”
“小时候给你看病那个。”
我听说他不在了,忽然有些恍惚,夜里又开始做梦。
依然是黑暗的空间。
空间里有两座房子,相聚非常遥远,我想从一个走到另一个去,可是对于夜盲的我来说太难了。
房间里忽然出现一个男子,我看不清他的脸,却听见他说话。
“你怎么了?”
“我想去对面,但是晚上看不清东西。”
“你不可以直接去对面,你的背上要放一个人形的东西,然后我拉着你走。”那人道。
我用铁丝弯成一个人形背着,他拉着我在黑地里跑的飞快,我忽的背上一轻,到了对面房间才发现背上的铁丝人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铁丝人被掰掉了头扔了进来。
此后我的夜盲症莫名其妙的就好了,晚上常常盯着天花板发呆,有时是盯着窗帘。
盯着盯着,窗帘就动了,有个东西打在窗帘上,又掉下来。我拉开一看,是有人在朝屋里扔红色碎玻璃。四下看去,竟发现扔玻璃的人就站在我家凸出来的客厅阳台上。
家里进外人了!我大吃一惊,挣扎起来,才发现又是一场梦。
无论是梦的频率还是内容,都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家里又请来一位看病的先生,他是母亲的大学同学,半路出家,让我有些怀疑。
“这孩子屋子里不能有毛绒玩具,玩具可以有老虎,不能戴首饰,不能穿白衣服,要穿红的,不能玩滑板和冰鞋,不然成年前就会瘫痪在床。”
我心里不满,首先我讨厌红色,其次不喜欢老虎,而且羡慕别人的滑板已经好久了。现在倒好,看着一柜子红衣服和巨丑无比的红老虎,我欲哭无泪。
那先生说完,又夸了我成绩一会儿,便拿着一个金色研钵一边在屋子的角角落落走着,一边研磨。磨完了,就说是驱邪了。
他走后,我的噩梦更严重了,几乎每天晚上都不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