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老父母该怎么办啊。”
“想当年……我的儿子孙鹏就是被王琨带走的……六年了,却还没有回来,也不知是死是活……”
孙老爹触景生情,说了很多话。
这话好像是说给少年听的,又也许是说给自己听的。这么多年了,他几乎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他本想继续说下去,但王琨却骂骂咧咧的回来了。一进屋子,他就抓起了桌上的头盔,看样子准备要
走,他似乎忘记了要结账。
孙老爹赶紧上前道:“酒菜一共是九十文钱,大人……你看是……”
王琨一脸不耐烦,甩甩手道:“啰嗦什么!记账上不就行了。”说完他就大步朝门口走去。
“可是……”孙老爹小心翼翼的赔着笑道:“都已经快一年的帐了,小店经营不容易……请大人高抬贵手……”
他刚说完,王琨就停下了脚步,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孙老爹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传来,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然而为时已晚,王琨已冲了过来,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就像提起一只小鸡。
“明知道老子今天心情不好,还那么啰嗦!是不是活腻了!”王琨狂吼着骂道。
孙老爹拼命挣扎,眼看已喘不过气,但王琨却一点松手的意思也没有。
他越挣扎,王琨掐得越紧。
危急时刻,一个人撞倒了王琨。
此人相貌丑陋,大半张脸似被火烧过,如树皮一样干枯粗糙。
王琨认得此人正是店里打杂的哑巴,这个胆小的丑八怪平时总是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他。现在居然敢对自己动手,真是活腻了!
他悄悄的握住了刀柄,打算趁哑巴不注意送他归西。
暗中偷袭虽然卑鄙,却往往很有效,这也正是某些人的生存之道。
哑巴刚扶着孙老爹坐好,这个长相丑陋的人虽然说不了话,一双眼中却满是关切。因为背对着王琨的关系,他竟全然不知身后的危险。
刀光一闪,王琨已劈了下去。
可是哑巴并没有死。因为刀并没有落下,而是硬生生停了下来。一个人扣住了他的手腕,竟然是那个一直安静喝酒的少年。
少年原本坐在角落,他是怎么过来的?王琨不知道。他是怎么出手的?王琨也不知道。他根本没料到少年会出手。
“你喝醉了。”少年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劝一个酒喝多了的朋友。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多管闲事……”王琨大骂着挥出了左拳。一瞬间,一阵钻心的痛从右手手腕上传来,痛得他连挥拳的力气都消失了。
少年又道:“喝醉的人不该动手,否则很容易伤了自己。”
话音刚落,王琨就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扭着他的手腕,在这股力量的控制下,他的手竟不由自主的调转刀锋,朝着自己的脖子慢慢逼近。
他想反抗,却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锋越来越近,现在他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可就在这时,少年却突然松开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屋子里恢复了平静,刚才的一切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王琨在原地怔怔的站了很久,一身冷汗早已湿透衣衫。
“老大!老大!”一阵呼喊声打破了平静,王琨的部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喘着气道:“刺史……刺史大人有令……”
王琨这才如梦惊醒,瞪了他一眼,骂道:“混账,过来说。”
部下急忙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王琨听完顿时脸色大变,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拔腿就走。
他走得很急,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孙老爹急忙拉着哑巴跪了下来,对着少年千恩万谢。
少年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他叹了一口气道:“唉,本来不该出手的……”
他看起来很苦恼,自顾自道:“要是被师父知道了就麻烦了……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啊,毕竟是他先动的手……反正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孙老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少年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看样子他终于想通。
孙老爹忙问道:“不知公子高兴大名?”
少年抬起头道:“我姓姜,姜沉舟。”
孙老爹感激的说道:“姜公子救了我们,老朽无以为报……”他恭恭敬敬的捧着几两银子和一些铜钱,道:“这是老朽的一点点心意,希望姜公子能收下。”
姜沉舟摇摇头,看起来他对银子并没有兴趣。
孙老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非要报答的话……”姜沉舟站了起来,缓缓道:“你们的酒不错,不如送我一壶,正好去长安的路上可以喝。”
孙老爹激动道:“当然可以!不要说区区一壶酒,就算是一百壶也不是问题。”
姜沉舟笑道:“我只要一壶。”
马蹄声再响起的时候,姜沉舟已离开酒家,带着孙老爹送他的一壶美酒。
今天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眼下第一件事就是进商州城。
城门,就在前方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