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主意:孙伯彦现在还在马房,马房里有很多刷洗用的大水缸,若是孙伯彦在骑马的时候一不小心掉入水缸……
这次他已有了九成的把握,只是苦了孙伯彦。
秦笙虽然不想这么做,可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时间已经剩下不多了,她只好同意。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孙伯彦骑马的时候果然不出意料的掉进水缸,他只好狼狈的回房换衣服,而姜沉舟早已躲在窗外,看着他脱下了帽子和靴子。
只是……里面还是没有徽章。
这一次,姜沉舟又失算了,他已无计可施,这场考验也接近了尾声。
昭武堂大堂内,秦琼依旧像一开始那样正襟危坐在长案之后,这一次他没有看书,而是在闭目养神。
香炉里的香只剩下一点点星火,渐渐的星火熄灭了,青烟也散了。
姜沉舟输了,一切结束了。
秦琼缓缓睁开了眼,看着姜沉舟道:“姜公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姜沉舟道:“无话可说。”
“你应该记得我说过的话……”秦琼平静的说道:“只有通过考验才可以加入天策府。”
姜沉舟道:“我记得。”
秦琼指了指着门外:“既然如此,请回吧。”
姜沉舟却没有走,他只是静静的站着,没有说话。
秦琼冷冷道:“你还在等什么?”
姜沉舟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临走之前,我想再看一看徽章,不知可不可以?”
秦琼点点头,默默的把徽章递给了姜沉舟。
徽章是从他怀里掏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姜沉舟离开的时候明明看见孙伯彦还在书房换衣服,他什么时候把徽章还给秦琼的?
秦笙怔了怔,忍不住问道:“爹,徽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交给孙伯彦了吗?难道从一开始……”她显然也看出了问题。
秦琼淡淡道:“从一开始,我就向孙伯彦要回了徽章。”
怪不得不管姜沉舟怎么都找不到徽章,因为徽章根本不在孙伯彦身上。
秦笙气得跺了跺脚,道:“爹,你怎么可以这样!”
秦琼却不为所动:“兵不厌诈,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他虽然在和秦笙说话,却看着姜沉舟。
秦笙还想争论下去,姜沉舟却拦住了她,平静的说道:“你爹说得没错,兵不厌诈。”
秦琼满意的说道:“姜公子明白就好。”
姜沉舟凝视着手中的徽章,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也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已经赢了。”
秦琼道:“哦?你怎么赢了?”
姜沉舟道:“现在徽章是不是在我手上?”
秦琼点了点头:“对。”
姜沉舟道:“孙伯彦有没有发现?”
秦琼又点了点头:“没有。不过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一炷香时间已过。”
姜沉舟道:“要是一炷香的时间还没到呢?”
说完话他走入后堂,当他出来时手上已多了一个香炉,这个香炉和长案上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上面的香还剩下最后一点。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多出一个香炉?
秦笙不解,问道:“你手上的是……”
姜沉舟接口道:“是你爹亲手点燃的那炷香。”
他又指着长案上的香炉道:“而这一炷已经烧完的,却是我从后堂取来的。”他解释道:“后堂里刚好有一样的香炉。”
秦笙恍然大悟,她已经明白了姜沉舟的“诡计”。他先是调换了香炉让秦琼误以为时间已到,然后又故意示弱拿到了徽章。如今时间既然未到,徽章又在他的手里。依照约定,姜沉舟赢了。
“你敢耍我?”秦琼沉下了脸,冷冷的看着他。
“兵不厌诈,这可是将军亲口说的。”面对秦琼的怒容,姜沉舟毫不畏惧。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针锋相对的盯着对方。
沉默的空气,几乎让人窒息。
就在这时,秦琼忽然拍案而起,大笑道:“好!很好!你不但如笙儿所说的一般聪敏绝伦,更难得的是年纪轻轻,居然如此沉得住气。”
原来他是故意要试探姜沉舟的反应,他并没有失望。
姜沉舟笑道:“不瞒将军,其实我现在一身都是冷汗。”
秦笙也笑了,嫣然道:“爹,这么说你同意他加入天策府了?”
秦琼轻轻抚着她的头,欣然笑道:“姜公子既然通过了考验,爹又怎么会食言呢?”
秦笙挽着他的手问道:“既然如此,你打算让他担任什么职位?”她笑得很甜,看起来比姜沉舟还高兴。
秦琼道:“答案就在他手中的徽章上。”
徽章此刻就在姜沉舟的手中,这枚云纹环绕的徽章中刻着七个字:天策府军咨祭酒。
军咨祭酒者——掌府中一应军务。在府中时为军事参谋,负责教授兵法、战阵及士兵的日常训练。在外则为军队智囊,负责出谋划策,指挥作战。
在天策府官制中,军咨祭酒官居正六品,官阶仅次于长史、司马、给事郎中。算起来,姜沉舟已比秦笙和孙伯彦都要高上一级。
帕莉夏没说错,秦琼确实很看重他。
一想到帕莉夏,姜沉舟又想起另一个问题:天策府守卫森严,她到底是怎么知道里面的消息?上次他就问过这个问题,可是这个她却故意回避。
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总是这么神秘?
算了,反正已成功加入天策府,以后再去想这个问题吧。
姜沉舟笑着走出了天策府,向西边走去。
西边就是长安西市,现在他只想做一件事——吃一张香酥美味的胡饼。
一想到胡饼,他的口水就忍不住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