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少爷。”那医生轻轻叹息了一声,一向畏惧的目光,竟然难得地浮现了怜悯:“她的手神经已经不可修复了,这是无法移植的,是连接脑部的反射神经受到的创伤,已经无法修复了。”他的嗓音逐渐低了下去,因为车哲锡瞪着眼睛,眼眶竟是渐渐的红了,这个宁流血不流泪的硬汉,让一向对他畏惧又敬重的医生,竟觉得口干舌燥,一句话都说不下去。
他曾给这个男人取过弹片,一点麻醉药都不用,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声都没有喊,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好像压根感觉不到疼痛。
医生曾经以为,这是个没泪无感的男人。原来他不是不会哭,只是不够疼而已。
这个女人已经比他自己的身体还疼得多吗。
“先输血。”车哲锡硬生生地忍下了眼泪,大步进了房间,在进了房间之后,望着于凛凛血肉模糊的手臂,车哲锡的手指无意识地痉挛起来,他几乎克制不住地颤抖。
如果可以,他宁愿这疼痛发生在他身上,即便是千倍万倍的疼痛,都发生在他身上——
“对不起。我可能……不能送你去演奏比赛了。”车哲锡低声说完这句话,在椅子上坐下。医生为难地看了一眼他腰部的伤口,本来想劝他本来就失血了,干脆让别人来的话,在碰触到车哲锡的眼神时,下意识地咽了下去。清楚车哲锡有多固执的他,只得叹了口气,赶紧准备手术。
直到夕阳西下,天色完全昏暗下来,这场手术才终于结束。
见于凛凛已经脸色多少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变得正常,车哲锡沉默地让医生帮他处理好了伤口。本来,他也不想处理这破伤口的,是因为他,于凛凛才陷入到这种不该她会遇到的危险的,所以,这该是惩罚,也绝不该被原谅的。
但是,至少,他还要照顾她,在此之前,他必须好好的。
坐在病床前,车哲锡握着于凛凛的手臂,下意识地轻轻揉捏着按摩。虽然不知道这有没有作用,但是,至少……能做到多少都好……
她醒来之后会是修罗场吧。车哲锡心里想着,只觉得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好疼。好疼。他紧紧捂住胸口,将热泪咽回心里。
“这位小姐的弹片已经取出,能做的修复都做了,神经方面的创伤有些严重,基本的日常生活不会是问题,但是手臂抬久了就会颤抖,如果是要弹钢琴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车哲锡将于凛凛的手抬起来贴在自己脸上,她手指冰凉,他体温较高,能够多少暖和一点。
如果不能弹钢琴,她会怎么样……明明在晕过去之前还说着想要去演奏比赛的人……
是他的错,是他不知轻重地将她拉进他的世界,是他忍耐不住喜欢上她,天天去看她,所以她才会被车哲元那个废物盯上的。
车哲元——!车哲锡的目光变得阴鸷寒凉。他本来想弄死那个废物的,但现在,只是弄死简直太便宜他了。即便是父亲为他求情也没用了,更何况,在出了车哲元那个废物妄图取代他继承人而想杀他这事之后,父亲也没有资格再求情了,祖父是肯定想杀他的。
而现在,车哲元已经被他关了起来,他还不着急让这废物死,他要慢慢折磨他,挑断他的手脚筋,让他变成一个废人!让他活得猪狗不如——!车哲锡的眼神变得怨毒,他紧紧地握着于凛凛的手,爱怜地贴在唇边印上一吻。
直到第二天清晨,于凛凛才醒过来。
刚一睁开眼,就觉得手仿佛失去了知觉似的,她轻轻动了动手指,但却如此迟钝,好像压根动弹不得——于凛凛吃了一惊,刚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的手被人握在手里,而病床上正趴着个男人。一向干净整洁的这男人下巴上长出了胡茬,一脸憔悴,脸色苍白,腰上还包着纱布。
认出这是车哲锡,于凛凛蹙了蹙眉,心情实在是糟糕透了。
黑社会,真是令人厌恶。她本来可以去参加钢琴比赛的,如今比赛估计是结束了……?不过,首尔的结束了,布莱特先生应该还是会去下个地点的吧,她应该还有机会——
本来想着将手从车哲锡手里抽出来的,但是只觉得手压根不听她的命令,像是不属于她似的动也不动——
于凛凛觉得她的脊椎上仿佛升腾起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今天陪领导喝酒,整个人都不好了,还坚持更新了也是蛮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