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掷千金水溶横夺爱

用还价，如今您就是想原价买我也不能卖了，因为昨儿有位爷来逛，一眼看上了，定要买去，还说不单要买这纸，连这镇店的墨、砚、笔一并买去，多少银子都成。我当时开了个价，那位爷二话不说，刷刷写了契约付了订金押到我这儿了，说今儿过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这不是正等着呢！所以呢，这位公子，您来晚了一步，只能别家寻去了……”

    黛玉听了，虽觉遗憾，可也没再坚持，只得谢了掌柜，再去别的柜台买了几幅虽质量上乘但完全不能与那幅澄心堂纸相媲美的宣纸。银货两讫后，黛玉并不急着走，而是仍旧绕到那柜台前细细端详，想来是依依不舍。紫娟见她委实喜欢，悄悄问道：“姑娘，要是实在喜欢，我们就让掌柜通融一下，咱们豁出去买下来？”

    黛玉摇头道：“不可！这纸已是有买主的了，咱们不能横刀夺爱；再者说，咱们统共就那几百两银子，就是加上临走时老太太赏的千把两也不到两千两，如何买得？就算豁出金银首饰都当了买了这纸，咱们路上又拿什么作盘缠？所以，万万使不得！”

    “可姑娘实在是喜欢啊，若是不能买到手，岂不是遗憾？”紫娟忍不住道。

    “喜欢？”黛玉淡淡地重复了一遍，然后自嘲般苦笑了一下，道，“这世间我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了，哪有全部都能拥有的？若是那样，这人生岂不是太完美了？太完美的人生是会遭人忌恨的！”说罢，又自嘲地一笑。

    紫娟听了黛玉这几句话，觉得像是句句影射宝玉，但她见黛玉不明说，自己也不便挑明，只得跟着苦笑一下，道：“姑娘既然这么想，就依姑娘吧！等咱们日后有了银子，再去别处买更好的。”黛玉点点头，仍旧俯身去看那四样东西。

    正在此时，只见店铺门一开，一位青年公子带着四五名随从进得店来。那掌柜的原本正在讨好一个看着颇有些身份的顾客，抬头见这位公子过来，脸上立即笑成了一朵花，只对那位顾客说了一声：“这位爷，您先随便看看，我这儿有贵客来了！”说完便转身迎至门口，笑道：“公子，您可来了，我还以为您爽约了呢，这会子正着急！不瞒您说，今儿有好几拨客人都看上那几样东西了，我想着爷既然立了契约，定是要依约来的，就没给那几位机会。爷您要是不信，请往那边看，那儿就有一位公子迟迟不舍得离开呢！”说着话，便朝黛玉一指。

    黛玉听得掌柜的声音，回头一看，当下唬了一跳，原来买下这家镇店之宝的青年公子居然是北静王水溶。黛玉心想：“怎地这么巧，偏又遇到了他！”当下只得和紫娟、周全等人一齐俯身下拜。

    水溶此时也发现了黛玉，远远地瞧本以为是个眉目清秀的公子，可再一细看，却是巧装改扮的黛玉，惊讶之余忙过来笑道：“林姑娘，怎么是你？你怎么是这副打扮？”说着，忍着笑指了指黛玉身上的这身小子装扮。

    黛玉羞红了脸，忙以袖遮面赔罪道：“请王爷恕罪，黛玉原是想着化个男子装扮出来逛逛方便些，没想到竟在这里遇上王爷，黛玉真是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