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天地肃杀,千里之地冰封一片。
开封城外,护城河的西侧坐落着一座高大的庄园,此时庄园门户大开,两匹千金不换的骏马连栓都没栓就放在庄园门口。
一辆青蓬马车晃悠悠的向这座庄园驶来,穿着厚实的马夫目光如鹰,到了庄园门口,那马夫走到马车侧面,敲了敲封闭的车窗道:“小姐,仁义庄到了。”
“到了?我这就下来。”一个轻柔的女声从马车中传来。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此女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却自有一股风流体态,只是身体面庞怯弱不胜,观之好似有不足之症一般。
弯弯柳眉似蹙非蹙,其下是一双黑水晶般的含情目,琼鼻玉肌,薄薄的嘴唇呈肉粉色,整张俏脸被包裹在毛茸茸的斗篷当中,粉雪团一般。
栾淑才一下马车,就冷得打了个寒颤,紧了紧手中的汤婆子,她抬头看了看庄园上的仁义庄三个字,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只见院内的防风檐下,零散的贴着一些告示,有些已经被风雪侵蚀,字迹模糊了。
右面是一重形似门房的小小院落,小院前厅中,没什么陈设,只陈放着十多具崭新的棺木,似乎是专门等待死人前来入葬似的,栾淑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见了棺材也并不害怕。
“小姐,这……”马夫没料到一进庄园,竟看到如此景象。
四匹白马拉着一辆华贵美丽的马车,两位高大健硕的黑衣人充当车夫,马车两边各站着一位锦衣大汉,还有两个容貌俏丽的垂髫丫鬟,更前头一点儿,七匹骏马上坐着七个标枪一样的黑衣人,红色地毯从马车上一直铺到屋里。
“这真是好大的派头。”栾淑说出了马夫的未尽之语,不过朱百万之女朱七七有这样的派头,也是应该的。
“走吧,进去找徐大哥。”栾淑走在前,马夫走在后,一路上倒也有人瞧见他们两个了,但此时大厅内正热闹,倒也没人阻止他们两个进去。
栾淑还未到大厅,就听见一位姑娘满腹怨气的大骂道:“滚,滚开些。”
栾淑吓了一跳,脚步不由一顿,心中明悟,这怕是那位七姑娘了,抬步刚走,便又听到一个油滑的男声笑嘻嘻的说道:“在下本是要滚的,但姑娘有什么法子要在下滚,在下却是想要瞧上一瞧。”
栾淑知道这说话之人就是那金不换了,回忆起此人做派,她心中便添了几分不喜,来不及出言阻止,就听见又一男声说道:
“金兄称雄武林,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你竞敢对他如此无礼,岂非将天下英雄都未瞧在眼里。”
栾淑知道说这话的人是徐若愚,她原本想出言解了这围,但又想到自己即将请的帮手徐若愚是个耳根子软,心性不定的人,此时叫他吃了亏,知道那金不换是什么人后,也好离那人远一些。
于是就在门外站定,听朱七七娇笑着说道:“好,这样才像条汉子………”
栾淑这外人都能听出讽刺之意,偏徐若愚却觉得此番是自己胜了,语气中有些洋洋得意却又有着怜惜之情:“你既知如此,从今而后,便该莫再目中无人才是。”
“我从今以后,可再也不敢小瞧两位了。”朱七七这话说的甜蜜却更加讽刺。
偏那徐若愚还自得道:“好说好说。”
见徐若愚听不出话音,朱七七冷哼一声,直白道:“两位商量商量,见我一个弱女子带着个小孩,怎会是两位的对手,于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要给我些颜色瞧瞧,这样能软能硬,见机行事的大英雄大豪杰,江湖上倒也少见得很,我怎敢小瞧两位。”
了解事情经过的栾淑在外面听的几乎要笑出声来了,这话说的好,只是在外面才站了一会儿,吹了冷风,喉间便有些发痒,咳意似乎有些止不住了。
还未等她咳出声来,便又听见金不换冷声道:“一个妇道人家,说话如此尖刻,行事如此狂做,也难为你家大人是如何教导出来的。”
“你可是要教训教训我?”朱七七语带不屑道。
那金不换又道:“不错,你瞧徐兄少年英俊,谦恭有礼,就当他好欺负了?哼哼!徐兄对人虽然谦恭,但是最最瞧不惯的,便是你这种人物,徐兄你说是么?”
“咳咳,我看不是七姑娘见徐大哥好欺负,而是你金不换见他好欺负。”止不住的咳意让栾淑咳嗽了两声,同时她的话也打断了徐若愚即将要开口说的话。
栾淑这般说着,便也向大厅走了进去,一进去,热气便扑面而来,蒸腾得她雪团似的脸生了粉色的红晕,又连声咳了两下。
抬眼看去,屋内众人对栾淑的到来并未流露吃惊之色,显然早就知道大厅外有人了,只是这两人脚步虚浮,不足为虑,如今见这女子走进来,俱是一惊,不由赞叹此人的美貌风流,看她一双含情目似笑非笑,弯眉微蹙间,有股病西施的美感。
厅中摆了八张酒席,有十三四人,有乞丐有道士,有和尚有美女,还有紫脸大汉和长了肉瘤的丑女,最奇特的便是一位黑衣大汉,他的右手似乎齐肘断去,断臂被安了一只黝黑巨大的铁钩,少说也有十余斤重。
栾淑一一看了过去,几乎十分精准的找到了沈浪与朱七七,沈浪确实如书中说的那样,身材修长,样貌俊朗,一双眼睛灿若晨星,嘴上带着一抹淡淡的,慵懒的微笑,像是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吃惊一样。
朱七七也如书中所言那样美丽,灵动且骄傲,一身白衣的她就像是精灵一样,只是这精灵的目光却始终停在沈浪身上,栾淑并未在这两人身上多停留,反而看向了一个容貌秀美的少年郎,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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