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失言,是举人老爷,是举人老爷!人没事便好,可是弄脏了这些圣贤之书也是我的罪过,应当赔罪才是。”说着便帮傅雨捡起了地上的书。
刚收拾好书,天空便轰隆隆传来一声雷鸣,大雨霎时倾盆而至,二人急忙进入屋内避雨。
此时天色已晚,且这雨恐怕到深夜也未必会停,傅雨只好开了间房,等明天雨停了再赶路。
这荒郊野外的,大晚上又下着雨,虽然有这么间客栈,但是这世道杀人越货的黑店比比皆是,黑道上的强人也喜欢挑这个点儿这种地方下手,傅雨在天桥下听说书先生说过很多这种桥段。
想到这些,他倒是有些紧张了起来。
这客栈还挺大,上下有两层楼,此刻一楼大堂中倒是坐有几桌人,或是饮茶,或是用餐。大多都是些江湖人,明晃晃的刀刃十分瘆人。
傅雨换了身干净衣服,也准备到大堂去叫些饭菜果腹。
到了大堂,便看见刚才撞他的那个大汉在向他打招呼,这一会儿大汉已经叫了一桌子酒菜,正准备去叫他来一同用餐,给他赔罪。
“大哥,你这是何意啊?”傅雨来到桌旁,却并未入座。
“举人老爷,莫要大哥大哥的,叫我雷登明就行,快些入座,雷某方才冲撞了相公,弄坏了您的书籍,都说这圣贤书是读书人的命,我这用区区一桌饭菜赔罪,不成敬意,还望相公原谅。”大汉抱拳望着傅雨,一脸歉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傅雨显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酸腐之人,便笑着入了座,抱拳道:“承雷兄美意,雷兄也莫要举人老爷的叫了,在下傅雨。”
雷登明见傅雨这般豁达,全没有一般书生的酸儒之气,顿时喜笑颜开,并给傅雨斟酒赔罪。
一边斟酒,雷登明说到:“我说傅雨兄弟,你这举人老爷怎么没有谋个一官半职当当?这出门在外,前呼后拥不好过你独身一人?也不用在下雨天这般落魄。”
傅雨与雷登明碰了碰杯,一口喝掉了满杯的老白干,辣的他嗓子眼生疼,呵着气夹了几口菜送进嘴里,大嚼一番咽了下去方才舒服了一些,说到:“这可说来话长了,小弟我一身傲骨,怀才难遇啊!唉——”
雷登明一听这话,两眼发光,连忙又给他满上了酒,道:“那就慢慢说来,老哥我对你们这些文人的悲情很是关心啊!”
这厢正推杯换盏,那边客堂大门嘭的一声被人推了开,一阵凉风和着雨水灌进大堂,堂中坐着的众人无不紧张站起,仓朗朗拔出手中的宝剑宝刀,没有兵器的也紧握着拳头,一时堂中气氛十分紧张。
凉风夹着湿气直扑傅雨面颊,弄得他睁不开双眼,他刚喝酒暖和一些的身子也被冷风吹得一个激灵,酝酿的醉意一下子全部退去了。
大堂里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受,怒目注视着是哪个不开眼的进来了。
只见门口出现了三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身上的蓑衣斗笠都是湿漉漉的,雨水牵着线地往下滴。
三人一边脱下身上的蓑衣斗笠,一边跨进屋来,其中一个汉子骂骂咧咧的进了门来,“他奶奶个腿儿,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等爷赶路的时候下,真是晦气!”
三人进了店已经摘了斗笠蓑衣,豁然露出了腰间佩戴的宝刀,堂中众人无不眼神一跳,数人眼神交换,便收回了注视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