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惟愿风月常驻裕川,玉棠永盛千泽。所爱欢喜,终有好景四时相伴,免去病痛缠身,再觅良缘,福禄子孙,安稳圆满。”
“无你,何来圆满一说。”风霁月双手负背,立于留仙台上,一身瑾蓝纱袍自双肩倾泻而下,裙角落地出绣有玉堂簇簇,向上疏落,腰间锦带相束,团团云纹点饰其间,月华皎皎,流光倾落,高高绾起的发束飘逸风中,凌散胸前。发冠粼粼生辉,千泽银簪横入冠中,孤凄美绝,风华无双。眉如墨,似柳叶生姿,眼如柔海,同秋波生情,鼻梁高挺而巧小,两瓣玉唇轻启若春风过处,又如冰雪傲霜,似温润又似寒凉。两行清泪顺白面玉颊至下颚滴落,同仙人自哀。当是泣云月而伤草木。她又忆起三年前,回头崖上,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孟晚晴刚处理完门中事务,轻踏出千泽殿,殿前便是气势宏伟,宽阔肃穆的留仙台,五根石柱齐齐耸入云霄,不见其顶端,台心凸刻咒纹,兼有龙凤腾云雕画。
她抬眼望去,是一袭蓝衣落寞孤影,独立月下,直叫人心生疼惜。
孟晚晴步伐轻迈,径直越过仙台,朝风霁月走去,晚风微微抚起她鬓角的散发,一身青纱摇曳,刻有梨花银纹的细链轻款腰间,肤若凝脂,眉目含春,眸中隐忧丛生。
“霁月,你又一人在此处,可是又在想那个人。三年了,你为何还放不下过去,我自知你们情深意重,但此事已成定局,他既已身殒,你又何苦再劳心伤神。眼下春魁盟会迫在眉睫,你身为一门之掌,也该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了,你若一直这样消沉下去,你置千泽殿于何地,又置门中数万弟子于何地?”孟晚晴挨在风霁月身旁,左手搭上她的右肩,言辞恳切。看着她身形消瘦,面容憔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心下一阵抽痛。
三年前那令她骄傲的掌门师姐,令众派所折服的群尊之主变得如今这般脆弱不堪,甚至会像寻常女子一样为了男人伤心流泪,她不明白,她只希望风霁月能变回从前那个杀伐果断,干净利落且爽朗霸气的千泽殿掌门,如今的她,太陌生了。
“晚晴,这三年辛苦你了,门中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你在处理,我倒是当了个甩手掌门。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起初觉得他既去了,这散仙河这样冷,我不如去殉他,森罗殿里也好歹有个故人相伴。可若不是妖族作祟,他又怎会命丧散仙,本来该下去的人是我,他却舍命相护。无论如何我都要将这妖族奸人全杀了不可!”风霁月的双手在背后紧握成拳,指节骨发出清脆的声响,浑身不住的微颤,双眸盍上,下颚线由于紧咬牙关显得犹为分明,凄美的脸上多了几分怒意。
似曾相识的哀怒之情让孟晚晴的思绪被拉回到三年前的那一幕。风霁月在回头崖边哭了七天七夜,边哭边喊他的名字,每一句都痛彻心扉,每一个字歇斯底里,那滔天的悲凄令各派叹惋,后来体力不支,晕倒在崖边的玉棠树下,被她带回门中。
“晚晴,晚晴?”风霁月见她望着自己出神,眼中泪光盈盈,有些惊惑,便轻声唤了唤她,松拳抚上她还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嗯?哦,霁月,你我之间从不分彼此,这门中事务我帮你打理着本来就是我身为大长老该尽的义务,你又何须向我道谢。他走了便走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不管发生什么,你不是还有我吗。妖族那边的事你大可宽心,我早已安插了弟子潜入其中,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在我掌握之中,若你什么时候想去屠了那妖......”孟晚晴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风霁月揽入怀中。她一时间呼吸有些错乱,瞳孔骤缩,似幻似真,头轻靠在风霁月耳侧,闻见她发间缕缕逸出的玉棠香气,沁人心脾,胸前暗藏波涛,起伏不定。
“晚晴,真是多谢你,我该说什么才好。这么些年你一直伴我左右,荣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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