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守的声音凄凉,也许她至灵灭之日,都未想明白,凤慑对那凡人女子的感情,代表了什么。
凤慑曾对我说过,凡人低贱的爱情,他看不进眼,作为如此强大的他来说,那一段千年前的故事,也许早就不属于他了吧?
我不禁好奇,那个曾让他动过凡心的女子是谁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作为玉神不灭不死,而凡胎的她,又轮回成了什么样子?
我又问玉守:“有一天,阴锁也锁不住他时,我要怎么办呢?”
迷路彷徨时,总得需要有人来为我指路吧?
玉守漫不经心地扫过我的脸颊,轻叹道:“人终归是凡躯肉身,路走多了,会累,命到尽头,就死。”
我仰头看着天花板,确实觉得身心疲惫,于是我闭上双眼,将头沉进水里,不知过了多久,一双大手,从外面伸进来,将我从浴缸里拖了出去。
我猛吸了一口气,视线模糊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俊脸。
“望秋——望秋!”他拍了拍我的脸,然后为我做人工呼吸,我接着吐了一口呛在喉咙的水,坐起来时,还四周看了看。
玉守不见了,眼前是郤。
郤用浴袍帮我把身体裹起来,语气责备的说:“下次不要在做这种傻事了!”
他以为我要自杀吗?
我解释道:“我只是刚才和玉守聊天,聊着聊着有些累了……”
他听后,双眉一紧:“你和玉守在聊天?”
“是啊!”
他眸光暗下去,什么都没说,但我感觉到他满腹心事。
接着他一语不发的帮我把头发吹干了,我对他说:“玉守告诉我,凤慑初化灵时,爱过一个凡人女子。听说,那个女子还因为他而死,他从那以后,才变成了无情狠辣的大魔头的。”
凤慑动不动就蛊惑我吸噬活人气,话里话外都对凡人的所有事情加以讽刺,证明他痛恨俗世里的这些凡人。
我异想天开的说:“难道,是因为曾经那个凡人姑娘伤他很深,所以他才变成这样来报复社会吗?”
因我差点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他刚才还是一脸生气的模样,突然被我这句话整得面带笑意。
我问他:“你也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吧?”
“嗯!有道理!”他用手戳了一下我的头发,使我的发型变得更加凌乱了!
我看着他无意识露出的笑脸,有一时看呆。
他温暖的目光落下来,好奇的问:“杜景焱的脸,有那么好看?”
“我看的明明就是你自己的脸!”
确实,我大多数时候,看到的,都是郤自己的脸呀。
他笑了一下,思绪远走,片刻之后,才如交代后事一般的说:“那以后,你要一直这样,看到这张脸,就当看到的是我的脸!”
我感觉这话怪怪的,偏着头打量他,他不再说其他,让我去床上休息一会儿,我听他的话,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眠。
于是我又起床来,此刻大雨已经停了,清新的空气,另周围也变得异常安静起来。
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很远,听不清楚,我便开门,走过走廊,在没开灯的一楼小阳台上,听到声音的来源。
一个老人担心的说:“她已经吸噬过活人气了,这次幸好是阻止了,那下次呢?”
“我会时时刻刻看着他的!”郤的声音,带着几分抱歉。
“时时刻刻?”许老明显不能信任,还问他:“你知道,三百年前的那个传闻吗?”
“知道!”
许老诚惶诚恐的说:“知道?你就更应该明白,她正在走那个引玉人的后路,她最后会变成凤慑杀人的工具,真的到了那一步,你也阻止不了她!”
楼下的郤好像感觉到了我,头抬起来,往我的方向看过来。
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飞快的跑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心烦意乱。
许老说的传闻,是真的,三百八十年前,阴玉的最后一个掌玉人被凤慑完全魔化了,最后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凤慑的丧心病狂在那之前,就被玄门中人忌惮,这就是为什么,别人一听到引玉人三个字,就色变惶恐的根源!
而我,正在渐渐的走向这条魔路!
我救不了任何人,连自己都救不了!
房门突然开了,我没去看是谁进来了,那人的气息对于我来说,已经十分熟悉了!
不久,我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我的身体,才知道,自己竟然浑身比他还要冰冷。
郤在我耳畔说:“不会有那一天的,绝不会有那一天的……”
他知道我刚才偷听到了他和许老的谈话,也知道我在胡思乱想,所以来安慰我。
我转身,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里,好久,我下定决心对他说:“我不会被凤慑打败的,郤!”
“好!”
两个卷缩在黑暗中的人,成为了彼此最大的依附。
我更在心中打定主意,终有一天,我会让郤,真正的郤,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秋天的风里,带着一丝落败气息,半个月了,奉哥没有消息,堂哥和雨君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半个月中,我和郤搬出了邵公馆,住在城郊的一栋房子里。
林惟没回来,听说回平城,处理郤家的一些琐事去了!
邵云繁醒了,染了肺病,最近都在家里休养,爸爸还住在邵家,与邵家人一起,比和我一起安全多了!
爸爸今天突然打电话来要我回去,说好久没和我一起吃饭了,于是,我和郤从外面回去了一趟。
快到少公馆的时候,郤才神神秘秘的对我说:“今天是几号,你还记得吗?”
我拿出手机来看了一下,才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
“怪不得爸爸叫我回去吃饭!”
“你总不回去,他其实很想念你!”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才感慨的提醒我:“你也许是他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
听到这句话,我低头落寞,不说话。
郤突然问我:“你有没有觉得……你爸爸回来之后,与以前有什么不同?”
“什么不同?”我惊异地看过去,感觉郤好像知道什么事情。
我如实回答:“我听到他总说一些奇怪的话,但我觉得应该是爷爷失踪,家里的变故对他的打击太大,造成他精神有点不好!”
郤听后,便没再说话,不久我们就到了!
没想到的是,并非只是简单的家庭聚餐,邵姨知道我生日,还精心准备了一个派对,请了一些朋友到家里来。
我在西城没有朋友,所以几乎全部的人,都不认识。
邵云繁经过一个星期的休养,还是病恹恹的,强打着精神出来迎接我和郤。
“你怎么出来了?”他本都到我面前了,我躲到了一边,怕自己会影响到他。
他十分埋怨的说:“还说呢,我病这一场,你撇下我偷偷和他搬出去同居了,也不知道你爸,为什么不管管你!”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进去房子里,找爸爸。
没多久,就看到他坐在沙发旁边与一位年轻女子在说话,那女子穿着一条天蓝色的连衣裙,竖着一条马尾辫,背影有些熟悉,使我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她的正脸。
爸爸先看到了我,笑着唤我的名字。
“望秋!”
“爸!”
“你回来得刚好,你同学来找你了!”
我心中诧异,同学?什么同学?
于此同时,站在爸爸旁边马尾姑娘回过头来,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容,她说:“望秋,你可让我这个老同学好找啊!”
我一看到这张脸,整个人都愣住了,怎么会是她,谭小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