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朝一路都在愁眉苦脸。
叶初初这就不乐意了,怎么,本姑娘在你跟前就就这么碍眼?丫鬟,丫鬟怎么了!
半死不活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中,还是没中!
中了,你好歹给点赏钱啊!姐妹儿缺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中?我的天啊,瞧瞧人家,你也学学人家,没中你还不赶紧哭?哭了姐姐可以安慰你的,对,咱哄人挺有一套的,只要事后给赏钱……
可是,你这算怎么回事啊?
韩云朝不知道叶初初的想法,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迈着步子。
脑子里浆糊一样乱,韩云朝揉着眉心,却冷不防听到街上有头上戴了大红花的差人,敲一声铜锣便拉着公鸭一样的嗓子:“恩科开榜……”
街上的人早早的围住了那差人,都想知道今年的文曲星爷爷都是哪几个。
韩云朝苦笑一声,拉着叶初初避开了人群,冲一家小酒楼走去。
酒楼早早的坐满了,醉醺醺的士子喝了两口酒,便觉得天下之大不幸都落到了自己头上。
听着有人悲痛欲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高声说着:“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然也!然也!”
叶初初捂着嘴咯咯的笑,真是一群读傻了的书呆子,千里马可从来不说自己是千里马。
倒是猪,有事没事就爱哼哼两句,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猪一样。
韩云朝有些迟疑的站住身子。
叶初初想,应该是没中吧!没瞧见公人的嘴里有姓韩的文曲星啊!
也罢,拉本姑娘手的事儿,就算了!
韩云朝已经准备要走,忽的有道醉醺醺的声音说:“榜上有名者,都被请去了那鹊花居了,想不到一向颇有才学的云朝兄会出现在这里!没关系,老弟我陪你,有道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今朝有酒……今朝醉,一山不比一山高……来,云朝兄,与我干了这一杯……”
韩云朝摇摇头,和煦一笑:“为兄实在没有喝酒的心情啊……”
那人感同身受一般露出一副深有体会的表情,长叹了口气:“谁又曾不是?十年寒窗苦,今日榜上无……云朝兄,莫过伤心,他日再来这金陵城较量个……”
还没说完,酒楼外风风火火冲进来一个小厮来,看见韩云朝,眼睛放光,却做出一副极为夸张的羞恼状:“哎呀呀,韩公子,不不不,韩相公,小的可找到您了!我家老爷在鹊花居摆了酒宴就等着您的大驾了……”
醉醺醺的那人,面色极为好笑的僵在脸上,片刻,痛哭指着韩云朝,全然忘了之前的话一般:“不公……不公……你怎么中了,我文才不输于你,为何……不公……”
说着,仰头竟然把一壶酒灌的干干净净趴在桌子上似乎不省人事了。
叶初初恶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
韩云朝不解的问那小厮:“不知……”
“嘿,我家老爷姓杨,金陵城的布锦生意那可是我家老爷的资产。我家小姐……”
小厮说的兴起,却突兀的眼前跳出一个人来。
叶初初挽起袖子,一只脚踏在桌子上居高临下指着那小厮愤怒的道:“你再给姑奶奶说一遍,是谁……”
那小厮扭头看了半响冷笑一声:“呦,我当哪位千金,原来是被府上卖掉的丫鬟,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
叶初初大脑停机了那么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肺都气炸了,骂姑奶奶不是东西,老娘和你拼了!
板凳用着应该挺顺手……
小厮大叫着跑了。
韩云朝捂着脸,丢死人了!
“士农工商,我是不会去的,反倒是你……”
酒楼里又冲进一个人来。
同样是个青衣士子,一进来就挥舞着双臂:“不公,恩科开榜,南人五十有一,北人却无一中榜,不公……”
趴桌子上那人忽的睁开眼,不见一点酒意,跳起来:“文远兄,此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