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拔出来,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也不需要抽身。”
“真的吗?”褚玥晴握住顾清回的手臂,“你保证,永远都不会不要我?”
“我保证!”顾清回的口气坚定无比,褚桐抬头盯着他看,男人眸光深邃,平日里也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人,可此刻的眼神却很清澈,要对褚玥晴好的想法完完全全都展露出来了。
褚玥晴听到这,怎能不动容,“清回,对不起。”
褚桐鼻尖酸涩不止,心到这会还在剧烈地跳动,她闭了闭眼睛,今天受到的惊吓令她精疲力尽,褚玥晴看了看跟前的妹妹,“桐桐,对不起。”
褚桐摇下头。“姐,你以后千万别再这样了。”
“我当时,只是心里特别特别难受而已,现在回想起来,我也很后怕,我怎么会有那个勇气跳下去的?”褚玥晴握住了顾清回的手,简迟淮就站在门口,并没有跨进去一步,只是不远不近地看着。
顾清回摸了摸她的额头,“我去给你煮碗姜糖水,去去寒。”
褚桐起身,替褚玥晴掖好被子,顾清回走出了房间,褚玥晴目光小心翼翼看向褚桐,“桐桐,别怪我,我当时脑子不清醒……”
“我没怪你,只是害怕,你摸摸我的手,现在还是冰冷的。”
褚玥晴握住褚桐的手掌,“我没想到自己还是这么不堪一击。”
“姐,你看他对你多好?当时奋不顾身跳到水里救你,如果你出事的话,姐夫肯定……”
“我看到了,”褚玥晴脸上一片释然,但紧跟着又凝重起来,“我和他一样的,如果他哪天出事的话,我也活不下去了。”
褚桐心里咯噔下,“姐,干嘛好好的要这样说?”
“我就是觉得,我的幸福得来不易,他不嫌弃我,那我以后势必要对他好一辈子。”
“对,”褚桐握紧她的手,“开开心心,幸福一辈子。”
顾清回煮好姜糖水后进来,看着褚玥晴喝下去,又陪她说话直到她睡着以后,男人这才走出房间,他将房门轻轻带上,“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陪她就好。”
褚桐不放心,“姐夫,我姐真的没事吗?今天的事,我到现在还没缓过神。”
“有我在这,你放心吧,我原本以为她的病已经彻底好了,看来还需要时间。”
简迟淮坐在沙发内,见褚桐一脸焦急的样子,“我们先回去吧。”他上前搂住褚桐肩膀,“在这方面,顾医生是专业,你姐姐现在肯定很敏感,越少人接触她越好。”
“对,”顾清回也表示同意,“有事的话,我会随时给你们打电话。”
褚桐虽然不放心,但还是点了头。两人离开褚家,简迟淮的副驾驶座上湿漉漉一片,褚桐只好坐在后面。男人发动车子准备离开,目光朝她轻睇眼,“你姐,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
“是。”褚桐也想不通,她将脸紧贴着车窗玻璃,“太意外了,我心完全静不下来,好害怕。”
“若说配不上顾清回,也不是今天才配不上的,她要觉得高攀,当初顾清回有这意向的时候,直接拒绝就好。”
褚桐头疼不已,“我听姐夫说,是因为姐姐无意中发现本日记本,看到上面有她和段吏弘的过往。”
“那你呢,你信么?”
褚桐睁开眼帘盯向简迟淮的侧脸,“什么意思?”
“你姐姐连摘掉一个肾,被关两年的事实都已经接受了,况且,你和顾清回还带着她去找过段吏弘,为什么她的肾被摘,为什么会疯疯癫癫?前因后果她全部知道后,她说她想要幸福,让你不必再纠结于亏欠她的问题上,可是今天,却因为一段过往,她跳河自杀?”简迟淮双手圈紧方向盘,眼里布满犹疑,“褚桐,你能打得开这个结吗?”
“或许,我姐姐当时脑子一时又乱了吧,毕竟她的病还没有完全好,受到刺激过后,做出这样的事情也能解释的通。”
简迟淮视线别向窗外,阳光正好,他落下车窗,可冷冽的空气却肆意窜进车内,他将手肘支出车窗外,就像这天气一样,有时候,有些事,远远不像表面呈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褚家。
顾清回站在洗手间内,褚玥晴换下来的湿衣服丢在浴盆里。他弯腰捡起来,冲了水之后倒入洗衣液。阳台上有洗衣机,他不是不知道,顾清回早脱离了贫困的日子,也多少年没自己洗过衣服了。他蹲在地上,一下下搓揉着褚玥晴的毛衣、裤子,甚至内衣裤。他心绪繁芜,手里的劲道越来越大。
洗完一大盆衣服,顾清回将它们脱干后晾晒在阳台上。走进褚玥晴的房间,她还在睡觉。顾清回坐向床沿,上半身顺着床头往后靠,褚玥晴迷蒙睁眼,“清回。”
她双手圈住他的腰,顾清回顺势将她抱在怀里,“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呛了几口水而已。”
顾清回轻拍她后背,“睡吧,再睡会,我陪你。”
“你不走。”
“我不走。”
“嗯。”褚玥晴闭起双眼,昨晚本来就没睡好,经过刚才那场惊吓,她觉得困倦无比,一下就沉入梦乡。
顾清回盯着怀里的这张脸,在他跟前,她再多的胆怯都会消失殆尽,他犹如她的保护神,伟岸且充满安全感。男人手指摩挲过褚玥晴的脸颊,这个女孩,前几年过得太坎坷,他想要给她最好的生活,他的感情也是一片贫瘠,自小没有受到过关爱。顾清回不在乎褚玥晴之前的那些事,他只想给她的后半辈子一份美满。可是……
事情总会超乎预料,男人手指绘过褚玥晴的眉角,他眼里装满复杂的情愫,他想要一份简单的爱情,一份质朴的生活。可生活呢,往往比想象的更要残酷。
顾清回在她前额轻吻,眼里的缱绻化为复杂,他叹口气,只是将她更用力地搂紧。
接下来的几日,褚桐几乎天天往家里走动,顾清回也在,褚玥晴的情绪已然好转,对那天在公园发生的事也只字未提。
她去过眷眷家里,女孩确定是被摘掉了左肾,而爸爸妈妈都不敢告诉她,只说她生病了,所以身上才会痛,吃了药以后,身体就会好的。
而那天失踪的全过程,其实很简单,眷眷原本是跟家人一起在超市的,无奈人太多,小孩子对新奇玩意又充满好奇,她说是一个阿姨用玩具将她带出了超市,然后坐到一辆车上。
眷眷爸爸还是那句话,他请求褚桐一定不能将这条消息公布出去,褚桐点头答应,这一笔,被她封存在电脑的档案中,同时也记在了卖肾集团的头上。
她开始重新暗访医院,毕竟那是最大的供体渠道之一。
忙碌完一天,褚桐回到半岛豪门,车子驶入车库内,她经过庭院习惯性抬头,居然看到简迟淮站在二楼。褚桐不由轻挽嘴角,“喂,站那做什么?装深沉耍酷吗?”
“等你回来。”简迟淮双手撑开落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目光充满笑意,“你抬起手。”
“做什么?”褚桐满脸不解。
“把你的手表露出来,看看几点了?”
褚桐将双手藏在背后,“难得嘛。”
“又混去医院了是不是?满身味道,洗干净了再回房。”
“你不下来吃饭了?”
简迟淮侧过身,“替你准备了烛光晚餐,在阳台吃。”
“真的?”褚桐眼睛一亮,“我都快饿死了。”
“洗干净,换身衣服再上来。”
褚桐知道这个男人毛病多,还有洁癖,她进入客厅后,直接上楼,来到主卧,远远看到简迟淮站在阳台上,她快步过去,男人转过身,上下打量她,“我说的话,你倒是一句不听了是不是?”
褚桐抬起手臂,左右闻了闻,“没有味道啊,一点没有。”
简迟淮眉头一拧,伸手指向褚桐身后,“向后转,洗澡!”
“我饿嘛。”褚桐揉着肚子,目光转向一旁的茶几,看到上面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她垂涎欲滴,简迟淮看她这样子,很是嫌弃,“不洗干净,就不准吃。”
褚桐饿得不行,见撒娇不行,她上前步,伸出两手扑向简迟淮,“你闻闻,我身上有没有味道?”
简迟淮避开,褚桐又要扑过去,男人忍俊不禁,“你这是做什么?”
“我就不洗,就不洗,我喷过香水啦。”话音方落,她趁着简迟淮不注意,猛地往前一扑,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两个腿往前一夹,像是无尾熊般吊在了简迟淮的身上。“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男人就势托住她,“想吃饭可以,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