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这一首曲子,怎么想到了一手提着竹篮,内一个空的破碗,一手拄着一支比她更长,下端开了裂竹竿的祥林嫂呢!”
“我想到了穿着长衫,青白脸色,皱纹里常夹杂些伤痕,还有一部乱蓬蓬的花白胡子,说出“窃书不能算偷,茴香豆的茴有好几种写法的孔乙己!”
“我怎么想到了以前老师给我们讲周扒皮天不亮就钻进鸡笼学鸡叫的事!”
“二胡多是悲曲,让人听之伤心,闻之落泪呀!”
“我感觉这二胡声,渐渐变得明朗了起来,给人一种穿透宁静,给人温暖,给人抚慰,给人希望,给人快乐的感觉呢!”
“是呀,我从二胡的声音中听到了一种破冰重生,焕发希望的感觉!”
……
不多时,二胡的声音戛然而止,谢道清对王介说道:
“不知道,我拉的这一曲,可曾入得了王老先生的法眼!”
王介开口道:“你将这一首曲子中为境遇所迫的沉重哀叹和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拉了出来,在技艺方面可以说是炉火纯青,就算比之现在的我也不逞多让呀,……我在你这个年纪,拉的还不及你十分之一好呢!”
谢道清一脸正色道:“王老先生自谦了,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我也是回忆自己爷爷的二胡声拉的,其实自己并没有多么深沉的感悟!”
王介眼神一亮,连忙开口:“那你爷爷一定是个高人了,不知道我能不能见一见他呀!”
谢道清神情中流露出一抹哀伤,说道:“我爷爷在前些年已经故去了!”
王介惋惜道:“山野多高人呀,真是可惜了,……你这二胡声音特别清亮,圆润,能让我试一试吗?”
谢道清将二胡递给王介,说道:
“我早就看出王老先生您气度不一般,试一试吧!”
王介接过二胡,眼神微眯,神情俨然的拉了起来。
霎时间,一种幽冷,凄楚的声音传了出来。
让人聆听此曲就如同沉浸在一种被寒气裹住的幽梦之中,冷瑟但清醒,心中有一种蚕蛹强烈渴望破茧成蝶,振翅高空的感觉。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呀,……王老这一首寒春风曲比之二哥,要多出一种更加深沉的韵味来!”
“我觉得二哥拉的二胡不差啥,相比王老,就是少了那种对于人事百态的沉淀而已,再说了,他也不经常拉二胡!”
“二哥,毕竟刚才干了那么久活,……血条不满就直接上手了,我想要是他满状态的话,一定会比王老拉得好的!”
“二哥,这个年龄,二胡能拉成这样,已经很难得了,……我想他假以时日,定能成为比王老厉害的二胡大师的!”
“不管你们怎么说,在我眼中,我帅哥哥是最优秀的!”
……
此时,丁磊手持一把西瓜刀,带着十几手持钢管,三角铁等家伙什的混子往谢道清家赶。
“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他手机里单曲循环着一首潇湘夜雨,口中吟诵伟人诗词,整个人斗志高昂。
一旁一个梳着偏分,腆着肚子的圆脸男子对丁磊说道:
“丁哥,你这首伟人诗词朗诵的很是豪迈,只是这一首二胡潇湘夜雨放的怎么跟哭丧死的,很是凄凉,有点不吉利呀!
“胡三,你这个有点闲钱,就想着去桃色小发廊的人懂个卵,一点品味都没有……这一首潇湘夜雨,是我偶像王介拉的,我每次去跟人干仗,一听这一首曲子,稳赢!”
丁磊拍了一下圆脸男子的头,面带笑意,走的速度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