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居,置于闹市之间,闲庭一座院落,这里的主人很高雅,气度不凡,偌大的院子里有假山游廊,青竹成影。
此刻,斑驳骄阳洒下来,露出片片苍翠欲滴,一阵风刮来,淅淅索索作响,别有一番秦淮河岸的江南风情。
中间一个小居,门头不大,茶香飘逸,恐怕青竹居三个名头,由此而来。
若以为,茶香飘逸的就是茶楼,竹影摇曳的就是坊居,那就大错特错了。
朔方城里,就算刚学会喊妈的奶娃子都晓得。
青竹居是个下三流的地方,那里的奴才很凶,手里拿着刀,幕后的大老板很恶,喜欢把小孩做成酸菜缸里的一滩咸肉。
无独有偶,天下间仿佛就属这种清高雅然的地方污秽不堪,越是下三流,就越少不了,酒,女人,赌博。
酒就算是个例外,一律的烧刀子,白汤迷魂药,灌下肚子里赛砒。霜。
女人也不算好美女,关西苦寒,自古青山恶水出刁民,那片地头上,出土的女人也应该逃不过刁女,淫妇的命运。
可是,赌博却是好赌,麻将,骰子,五色牌,这里一应没有,只有赌中之王的牌九,而且,也就是一张赌桌。
别看小气,落得桌子上的赌客却吓死人,出手不是过万,就是上千,也难怪,多少大员一夜之间输的倾家荡产,而外头的恶奴,却一个接一个的身强体壮,听说,大老板更是五大三粗的胖子。
一顿饭要吃五斤牛肉,三斤五花,烧刀子不计其数,可想而知,要是没有这么多银子供奉,一般人家根本消费不起。
此刻,那张赌桌上,赫立着一个半大女人,她翘着一只光腿,玉足红指头,恍若一纸白雪,细腻幼嫩的大腿,毫无遮掩,明目张胆的叫那些男人们看着。
她就这么踩住了凳子,一只手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在牌桌上,另一只手上捏着两只牌,此刻,那两只漆黑牌面反扣着,看不到点数。
烂赌的人往往有个习惯,她们不信运气,反而迷信手气,所以,明明发了牌也不敢看,就要这么反扣着,然后拿手去搓,仿佛要将牌面上的点数搓掉。
本来命运就安排好了一切,他们却不信,口中还嚷着小赌发财致富,大赌兴国安邦。
“丁三!”
一声惊呼,女子满目含春,眉梢眼角流现万种风情的绝美脸蛋上显出一丝惊慌。
她是个地地道道的美人种子,毫不夸张的说在朔方城里找不到比她还要美的女人,就算是同为美人的怜星,在她面前也要闭月羞花一分半寸。
这时,她猛的反过手里的那张丁三牌面,又狠狠的扣住另一只牌面的点数,完全扣住,仿佛不留一丝空隙。
一只鲜红的指头狠狠的在往下划着,洁白的额头上露出微微紧实的青筋,此刻,万众瞩目,所有男人的目光都盯在里这个美人的牌面上,没有一双眼睛,去看那双白花花的大腿里子,尽管很香艳,能融化汉子的冰心……
女人口中念念有词,额头上的青筋也越发明显。
“两点!”
一双鲜红的两点,血色!
“有了!”
“他娘的不是那么邪吧!”
“女人上赌桌果然是猛虎毒药,大杀四方啊!”
那群汉子已经急的跳脚,就因为这个女人是庄,而现在桌子上堆满了银子,金金灿烂不下好几万两。
女子眉头间鼓出了一线冷笑,她凤目流光,轻轻扫过那些雄性牲口的挫败脸庞。
啪!
是骨头拍上惊堂木的大响。
一张“二四”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正是猴王对,自尊宝,通杀!
这一刻,无关男尊女卑,也不是银子招惹的是非,只是赌,纯粹的赌。
天下间,可能只有两种人完全不拿银子当回事,第一种是江湖儿女,今天头颅还在,明天就不知道会飞到那柄剑口之下,所以,银子无用,买不来命。
第二种,就是赌鬼,银子来的快,输的也快,他们过的是赌瘾,银子只是够上那张桌子的牌面,所以,无关多少痛痒。
恰恰这个女人的不幸,她既是赌鬼,又是江湖客。
出身非常好,乃长宁八大世家中的北冥望门,又是长女,颇的家族中长辈的溺爱,所以,单名取了一个雪字。
只不过事与愿违,北冥雪非但没有想象中的冷艳冰霜,冰清玉洁,相反,她是一团火,在赌桌上更是野火燎原,无边无际。
她大包大揽着几万两银子,一双玉手间,几百两打水钱,就跟眼皮也不眨一下的打了出去。
要知道,在这紫醉金迷的帝国年代里,几百两银子足以让普通人家的三口子,吃上一年的好酒好菜。
可她面有得色,半点也不觉得心疼。
一个输了三个时辰的汉子,口袋里连半毛钱都没有了,此刻,他口袋比脸要干净,而那张脸乌漆嘛黑,恐怕找遍全身上下,能有一个部位比脸干净的,只有屁股了。
可是,赌桌上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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